&esp;&esp;“快正午了。”回过他,镜双程又让人添了水, 确认道,“这会儿, 好些了?”
&esp;&esp;“还成,没死。”凤一苇勉强扯出个笑, “虚不受补啊这是, 下次再用‘水茯苓’炖汤, 非得让你先试过毒再说。”
&esp;&esp;这句自然是玩笑话。
&esp;&esp;不过,虚不受补这句却也是事实。
&esp;&esp;他如今的状态, 说是身体被人重塑也不为过,灵魂却虚弱至极,同糟了重创没什么区别。
&esp;&esp;“静湖”之中的“水茯苓”修行日久,加之数量众多, 千万数量磨炼之中留下的皆非凡品也能理解。
&esp;&esp;镜双程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恢复他的灵力,想法也没错。
&esp;&esp;只不过——
&esp;&esp;该是量没有把握准。
&esp;&esp;凤一苇使劲揉了揉自己疼了大半宿的头,只觉得那种快逼疯人的疼痛感消退了些许,才握着眼前人的手缓慢坐起身。
&esp;&esp;“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凤一苇轻轻笑道,声音很轻。
&esp;&esp;“恢复了多少?”镜双程扶着他后背让他坐稳,轻声开口问道。
&esp;&esp;“能多用两张符的程度?”凤一苇运转灵力感觉着,不确定地道。
&esp;&esp;“聊胜于无。”镜双程叹了口气,缓缓道。
&esp;&esp;“聊胜于无!”凤一苇唇边浮现笑容,手欠又揪了镜双程散在他面前的一缕头发。
&esp;&esp;脑后有很明显的发带,该是束了发赶过来的。
&esp;&esp;只不过动作太匆忙了,以至于发丝没顺全,跑出了这么一些也没察觉到。
&esp;&esp;“别闹。”
&esp;&esp;凤一苇嘴边笑容愈盛。
&esp;&esp;不让闹,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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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傍晚,天空突然炸响起一道惊雷。
&esp;&esp;本该安静的玄天铃又叮铃、叮铃开始响了起来。
&esp;&esp;只不过同白日里恨不得把自己甩下来的架势,此时此刻的铃声温和了很多。
&esp;&esp;似乎仅仅是为了响着好玩似的。
&esp;&esp;凤一苇就是在这细碎的铃声之中醒过来的。
&esp;&esp;午后精神不济他又歇下,却没想到再一睁眼又是黄昏。
&esp;&esp;天色昏暗,惊雷间杂,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有大妖降世呢——
&esp;&esp;室内的香气十分熟悉,是他第一日来东苑时就布下的燃香。
&esp;&esp;如今想来应该是特意调制的安神一类作用的香品,要不他也不至于在雨天睡得这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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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有人知道,凤一苇其实擅长洑水,但自那次除“水”事件之后,便有些畏水了。
&esp;&esp;雨天、水边,二者叠加更是双倍的杀伤力。
&esp;&esp;还记得那次在乔家渡,他同太叔邬二人也是半成品的水封之阵暂且封了“水茯苓”,叫城中之人可以正常取用水,水中妖兽却无法伤人分毫。
&esp;&esp;之后,又留了其余弟子于乔家渡同北司的人一块镇守,发了消息回本家,请求族老带着人来处理。
&esp;&esp;凤一苇同太叔邬两人却是搭乘赤华州北境巡护司的大船继续南下,前往赤川南境进一步探查情况。
&esp;&esp;往来行客、货商皆不知危机暗藏,行船如飞。
&esp;&esp;途中,两岸或是良田千顷,或是小渡市集。
&esp;&esp;直到了岐江南渡,船舶才密集起来,人气十分兴旺。
&esp;&esp;但此处,却并非凤一苇同太叔邬的最终目的地。
&esp;&esp;因为一路上他们已经多次暗中探查过,岐江本身并未发现“水茯苓”的痕迹,沿着两岸的其他水道查看,也没有发现类似入侵过的踪迹,叫二人提起来的心暂且一松。
&esp;&esp;岐江南渡——
&esp;&esp;同东川夏泽的藕荷万亩,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象仍有差距,但岐江南渡小小塘池却也不在少数,因而换了小舟行进在水道上,偶尔也能瞧见或粉、或白的莲花躲躲藏藏,不时微风吹拂之下从碧色的莲叶后探出头来的身影。
&esp;&esp;赤华女子,论嗓音不及良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