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杀戮味极重,特别是右者,一袭红袍,玄纹直裾,整座天涯顿时硝烟弥漫。
「二弟莫挑战我极限。」阎苍手掌还残留着炽烟,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嗓音低哑。那笑容几味咸淡,似若有无,却令人感到杀意刺骨。
阎泱此刻已有几分狼狈,阎苍原本纳闷他出平都山为何不是去地府,反而找来凡间,直到他跟来皇g0ng,看到月娘,才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有那麽一刻乱了心绪。
心中虽闪过上万个可能,却还是故作镇定。
「皇兄可否还记得香儿?」阎泱捂着x口,嘴角血迹斑斑,看似受了百般折磨,是阎苍方才抨了他一掌,力道薄寒,却致命,若下手再重一点恐怕他已倒下。
阎泱y森森地笑了一下,二十万年前,皇兄也没对他下如此重手。
「不记得。」对方回答的不咸不淡,毫无情绪起伏。
「呵。」阎泱对他的答案没有惊讶,反像是理所当然,用一种细细的,怪诞的声音继续讲着:「我在想,当时若是皇兄,您会怎麽做?」
「若是皇兄,自己心ai的nv子赴了h泉,饮下孟婆汤,将您遗忘,您会怎麽做?」
或许是皇天念他怜恤,这时空静止的凡间,居然又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阎泱抬头,看着这瓢雨,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本为神,何来皇天?又何来怜恤?
皇g0ng内,烟硝散漫後,除了窗外清澈的雨声,屋瓦上的撞击声也冠入耳膜,月娘纵跃到悬梁上,选了一个角落,把红砖搬开。
探头一亏,就见一个背影凌乱的男子,扶着x口被对着她,而男子对面,正是阎苍。
阎泱生的不像阎苍,反倒极像小妹阎暮,听闻阎苍的母亲是正室,月娘或许阎泱和阎暮的母亲是侧室。
外头骤雨急下,月娘一把砖瓦翻开,阎苍就看见了她,面se不是很好,表情凝重。
「阎泱?」月娘试图唤道。
阎泱听到身後有音响,有些狐疑地转向身後,他脚下踩出喀啦喀啦的红砖声,在雨中极为清脆。
月娘的脸孔被雨水拍打的狼狈,但她却一脸不在乎,趁阎泱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又吃力的喊道:「想不想见陈檀香?想就别打了!」
阎苍盯着她这模样,一手握紧拳头,再放开,掌上烧起了幽幽烈火。
「香香儿?」
「你不信?我和司命确认过了,此nv子为陈檀香转世,今世命好了些,是一国公主。」
阎苍又重复了一遍他方才的动作,手中冥火熊熊,彷佛阎泱只要做出不适的举动,就要烧了他一般。
但阎泱没做出什麽回应,只面容呆滞的随月娘进了g0ng殿内。
萧芸依在皇后身旁,两眼炯炯有神的直视前方,彷佛是月娘施法术那瞬间,感受到时间会停止一样,眼中散发着震惊。
阎泱生y的走到她面前,脚步沈重,像是走在熔岩路上,手脚被束缚的犯人,他四周的魔气早已撤收,t内只剩一缕魂魄,那魂魄是w浊的灰黑se,在g0ng殿内窜流开来。
「…」阎泱没有开口,痴痴凝视萧芸,并无思绪。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斩她桃花。」月娘一跃飞至萧芸身侧,随後提手一变,一条红线在他面前飘出,仙光灵动,「但是斩了,此生便不能再接。」
语毕,月娘双眼认真的盯着阎泱,等待他的回答,阎泱喉结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他眼眸黯淡,神se忽明忽暗,像是没听懂月娘在讲什麽。
月娘也不急,只缓缓从萧芸的位置离开,降落在阎泱身前,她玲珑的甩甩红线,几条红线即刻就收回衣囊,做完这些,月娘忽覆手搭在他肩上。
窗外,凡界的雨已停歇,皇g0ng的窗扇折s出了yan光,打过月娘和阎泱,照耀在萧芸和皇后的脸上。
「你ai陈檀香吗?」
少了落雨声,月娘的声音在大殿内格外亮耳清脆,却显得十分冷清,「当年陈檀香被送入妓窖时,你已经回了地府,却没有马上阻止。」
她仰头凝视着阎泱,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你无法忘记的那些过去,是因为你真的ai她,还是因为内疚?」
月娘的话宛如当头bang喝的给他重重一击,阎泱无可置否的看着月娘,眼里充满错愕。
「你不用回答。」月娘对他的反应不出所料,只是摇头苦笑,温和的开口:「你知道吗,陈檀香早就不恨你了。」
月娘虽代管凡介婚姻,但她却还没真正懂得如何ai人,充其量也只能看懂男nv之间有无缘分纠葛,像萧芸,此生便是与阎泱无缘了,更别谈什麽ai恨。
有记忆才有ai,有ai便才有恨。
月娘眼神坚定的看着阎泱,眸中流露出如同在看自己的孩子般的仁慈目光。
「二弟。」不远处,阎苍终於开口了,他站了许久,认为还未有cha嘴的必要,等到月娘没话了後,才低沉的启唇:「你还是回断魂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