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有些诧异,问道:“你信奉道教?”十二娘摇头,说:“不是,我只是羡慕书中的那些人可以天南海北的到处走,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是何等的恣意!”她十分怀念前世的那种自由!王勃认真的看向十二娘,眼神与平时有些不同,回味道:“好一句‘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他没想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少女有一颗这样宽广的心。十二娘自觉口误,一不小心把后世的名句说了出来,遂立即转开话题问道:“文中阁里的书,可以借出去看吗?”王勃想了想,问道:“你想看什么书,我明天帮你带到学里去。”十二娘有些疑惑,王勃只好解释,说:“文中阁的书不外借,不过我借出去之后给谁看,谁也管不着了。”十二娘又惊讶又感激的看向王勃,不是因为她想看的书有多么珍贵难得,而是因为王勃肯替她借书这个举动实在难得!她从书架上仔细挑了两本,王勃记下书名后说:“你明天中午到曹家的游水廊,我在那里等你。”十二娘点点头,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勃,不知王勃因何对她有这样的改观?王勃被十二娘看的不好意思,转过身,说:“我去看看茗郎在做什么……”待他们从文中阁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走了一小段就碰到前来寻十二娘的秋瑾。十二娘告别王勃和吴茗,跟随秋瑾回到花厅时,叶子戏已经散场,二夫人正在留高夫人吃晚饭,可高夫人执意不肯,说是单独把几个孩子放在家里一整天不放心,要早些回去。虽然二夫人与高夫人你来我往的客气说着话,可十二娘看元娘神情淡淡的在旁边看着,并不挽留,心中就有些疑惑,难道打叶子戏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不然何至于让元娘在众人面前拉下了脸色?元娘察觉到十二娘关切的眼神,挤出了一个笑容,这才开口对二夫人说:“二婶婶,你不晓得我那几个妹妹,都不似柔娘和萍娘这般文静乖巧。我娘出来了一天自然不放心,您就别留了,她们下回再来玩就是。”如此,二夫人才松了手,跟王赵氏、赵吴氏一起客气的把高夫人和十二娘送走了。看着十二娘纤细的背影,二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元娘不着痕迹的走到二夫人身边,携了她的半边臂膀,抱歉的说:“我娘辜负二婶婶对十二娘的一片厚爱了。”二夫人淡淡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待到夜里,元娘哄儿子睡下,自己回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靠在床头油灯下看书的王勤感觉到元娘的浮躁,就丢了书,挽住元娘的肩膀问道:“听说岳母和十二娘今天都过来玩了,怎么,发生什么烦心事了?”元娘和王勤感情很好,听到丈夫关心询问,元娘索性坐起来,靠在王勤的臂膀里说起话。“今天我娘跟二婶一起打叶子戏的时候,二婶夸赞十二娘懂事,待人处事很得体,又说五郎性格太冷傲,两个妹妹又是沉闷寡言的,只恨没生个像十二娘这般玲珑又体贴的女儿,希望十二娘多来家里玩,多陪陪她,也多跟五郎一起玩一玩。”
王勤听的眼神一亮,问道:“二婶的意思莫非是想撮合五郎和十二娘?”元娘有些捉摸不定,说:“我不太确定,感觉二婶婶有撮合他们的意思,但又觉得她只是把十二娘当自己女儿一般疼爱。不过不论怎样,亲近一些总是没坏处的。”王勤点头分析道:“十二娘不论是才华还是性格,都是二婶所喜欢的那一类,难怪她如此疼爱。如果她跟五弟有缘,咱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等十二娘嫁过来,有她陪着你,你也会开心一些;若是没缘分,多个人疼十二娘,也是极好的事。”元娘满脸沮丧,有气无力的说:“话是这样说,可你猜我娘说什么?”王勤望着元娘,认真的听着。“阿娘说十二妹刚刚进入灼华馆,现在这般年纪,正是学东西的时候,不能常惦记着玩,以后除了节假,只怕是没时间过来走动。”元娘学着高夫人说了一番话,气愤的握紧了王勤的手腕,说:“阿娘当着煕娘和她嫂嫂的面,直接拂了二婶的面子,气的我恨不能拂袖而走,真是丢尽了颜面!”王勤作为女婿,能说什么呢?只得柔声劝着:“岳母可能另有打算,也不想让二婶误会,再说这事情还早,都只是十一岁的孩子呢。”元娘也不好说更多关于母亲的不对,只得用王勤说的理由安慰自己,想着六娘、七娘、九娘、十娘、十一娘的婚事通通没有眉目,独独说到十二娘,是有些太早了。如此想了片刻,她才觉得来日方长,心情渐渐舒畅,安睡过去。十二娘回到家后,正是吃饭的时间,她跟七娘一起在芳菲楼吃了晚饭,有跟她说了会儿话,把煕娘的好意转达给她。七娘听了很开心,说:“我下次就有理由厚着脸皮去他们家绣房了。”十二娘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七姐,你最近对女红痴迷的也太厉害了,到底有什么特别,使得你连自个儿身体也不顾了?我看你最近半月,清减了不少。”七娘微微有些躲闪的说:“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又正好感兴趣罢了。”看她不想说,十二娘也就不追问了,毕竟做女红也不是什么坏事。待两人各自回房,十二娘就歪在床上,琢磨起今天的事来。先不说王勃的态度转变让她有些疑惑,大夫人回来路上同她说的话也让她有些疑窦。“虽然因你大姐的关系,你与王家的几兄弟关系亲近一些,但到底不是自家兄弟,男女有别,不要总玩在一处,免得引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