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酸疼的脚踝因为祁不砚捏过后舒服了点,她随他握着:“什么事不受你控制,那你想怎么样处理,需要我帮忙么?”祁不砚微闭了眼,思考着。对于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他向来是选择毁的,毕竟毁在他手里,比毁在其他人手里要好。贺岁安的死不受他控制,那死在他手里就受他控制了。正当祁不砚想睁开眼时,唇角却贴上了一抹带着夜间凉意的柔软,贺岁安亲了他,淡香随之而来,他眼皮微颤,掀起眼帘。贺岁安误会他安静地闭眼是索吻的意思,因为之前有几次,他也是如此,所以她才会主动亲他。见祁不砚睁开的眼有讶然,她瞬间知道自己是会错意了。贺岁安想爬回木屋。祁不砚却握住了她的后颈。他低下头来,与她唇舌相交,极为缓慢地磨蹭过,反复地舔舐,刚才的想法刹那间消散,更想与她亲密无间,愉悦感渗透到骨头缝里了。风吹得树屋旁边的叶子簌簌作响,银饰也碰撞。树上,少年气息灼热滚烫,纤长眼睫轻动着,似有了潮意,祁不砚五指握在贺岁安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后颈处,却吻得又深又沉,他因要吻人而低垂的脖颈却更显脆弱,仿佛真正被人扼住命脉的那个人是他。晨曦初露, 树屋外的叶子还滴着水,昨晚深夜也下过一场细雨,动静不大,润湿树叶、泥土。树屋内, 祁不砚不知何时被贺岁安挤到边缘, 像她把他抵在了以木头为壁的树墙上, 二人衣衫微敞, 长发不分彼此纠缠到一起。有鸟飞到树枝上, 吱喳叫。贺岁安迷迷糊糊地蹬了一下腿,足底踩在祁不砚垂在身侧的靛青色衣摆, 动着动着, 又把脚搭了上去, 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他们的唇不同程度的红, 像是摩擦过什么太久而产生,涂了一层胭脂似的,从昨晚到现在还在, 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消褪。树底下, 男人小声地叫唤他们,想带他们离开红叶村。时辰还早,不易遇见别人。被红叶村村民发现他带外来人进红叶村,男人是没事的, 可他怕红叶村村民对他们有意见。贺岁安一听见男人叫唤的声音就醒了,坐起来, 又倒下去。她头发缠住了祁不砚的了。也不能这样说,准确来说, 应该是祁不砚系在发梢的银饰勾住她的头发,打结了, 贺岁安刚坐起来便发觉,又被迫躺回去。被贺岁安无意地扯了一把长发,祁不砚自然也醒了,一掀开眼,看到的是她趴躺着,纤细的手指动着解他们的互相缠着的头发。可缠得太多了。贺岁安越解越乱。她解到后面,掌心还出了点汗,心想,完了,缠得更紧了。男人没得到回应,想爬上树屋叫他们,又碍于吊梯被收上去,需要上面的放下来才可以上去,没办法只能站在树底下又叫了声。贺岁安忙应了男人,说稍等一下,他们需要处理点事。“好……”男人不知想到什么,默默地走远了一点,站在另一棵大树底下等他们,也不催促了。贺岁安加快速度解头发。祁不砚慢条斯理从她手里接过他们缠一起的青丝,直接用匕首割断他那一截头发,分开了,干脆利落,跟他这个人一样很果断。见头发以这种方式分开的贺岁安欲言又止,原本系在祁不砚发梢的铃铛银饰落到了她发间。因为缠绕的结还没解开。他头发和银饰仍在她发间。祁不砚割断了一截头发仅是能让他们行动变自如罢了。如果想取下银饰、他的头发,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可贺岁安没时间了,她总不能让男人在树下等他们太久,是他们麻烦了他。贺岁安一恢复行动自如,立马推开树屋只用一块木遮住的门,放下吊梯,爬下去。她发间叮叮叮地响。祁不砚在贺岁安后面下来。男人看他们先后下树屋,踱步过去,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下脑门,让他们拿好东西,随他出村子。贺岁安再次向他道谢,毕竟昨晚是他收留了他们,不然她肯定得走路回青州里找客栈歇脚,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休息一晚。祁不砚看了一眼她发间的银饰。前不久还在他发梢上的。而祁不砚的断发与贺岁安的发色差不多,被银饰拴绑到一起,看着并不突兀,融为了一体。“不用谢的。”男人很少与外人接触,脖颈、耳垂通红了。“是我要谢你们。”
他朴拙道:“若不是你们,我昨晚在山上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能跟其他人一样,会死,是你们带我下山,算是救了我一命。”男人转身往村子外走。没走几步,有人喊住了他。“钟良?”红叶村的两个村民喊的是钟良,眼睛却看着贺岁安、祁不砚,神情算不得友善。钟良听到红叶村村民叫自己,一阵手忙脚乱,将他们挡在身后,对村民道:“钟伯、李大娘,他们、他们没有恶意的。”平日里他们没那么早出来的,今天却倒霉撞上意外了。他面露为难。贺岁安朝村民看去。钟伯双颊朝内凹陷,皮包着骨头,像一棵即将枯萎的树,耳朵却异常肥大,仿佛要坠到肩上,说话间隐隐露出腐烂的黑黄牙齿。而李大娘头发全白,毛躁如粗糙的野草,鼻低目少,没有了眉毛,腰背严重地佝偻着,握住拐杖的手细长如动物的爪子。他们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贺岁安,与她身边的祁不砚。贺岁安也看着他们。钟伯、李大娘脱离外界多年,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看,竟也觉得有不自在,恼羞成怒,先发制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他们走了过去,咄咄逼人:“为什么要来红叶村。”语气很不好。夹带着对外人的恶劣。钟良急道:“钟伯、李大娘,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