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律青和依桑的毡房内。“好啊你个律青,你敢趁我不在就把荣儿放出去了,他那么大肚子怎么可以上战场,你他妈脑子被毛驴踢了?”依桑手持锋利的弯刀,磨刀霍霍向律青,碧绿的眼里闪烁着怒火。“我能怎么办,不让荣儿去他就生气,生气就吐血,上战场前吐了两回了。反正他玩刀比我都强,射箭比你都准,我想着让他带上面具去应该没问题吧……”人高马大的律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低头看着自己暴躁的夫人。“没问题?万一出了事呢?我当年怀着孩子为鲁日特四处征战时候也以为自己没问题,最后呢?”依桑气极,向律青狠狠劈一刀。律青淡定又自然地躲开,动作一看就练习过多年,非常的娴熟。“我知道……你当时从马上摔下来才会早产……”律青唯唯诺诺地说。律青忘不了依桑当年独自蜷缩着躺在血泊里哀嚎的样子,放任身怀六甲的夫人上战场一直是令他愧疚万分的事情。“你知道个屁,你知道还不懂拦住你的傻阿弟?现在咱俩身份敏感又不能去支援,荣儿之前被用刑受的伤还没好,出了意外怎么办?”依桑又砍一刀,再次被律青躲开,弯刀削掉了桌子的一条腿,顿时桌子失去平衡倒在一边。律青看着已经被自己修过很多次断腿的桌子陷入沉思。害,婚姻嘛,习惯了就好。“我相信阿弟一定会没事的,毕竟顾煜又不是个吃干饭的,你不要生气嘛。”律青好脾气地对夫人笑笑,忐忑地搓着手。萧灼华回来时,看到律青一个趔趄被撵出了毡房,依桑气冲冲地紧闭门帘。门帘突然又打开,律青以为依桑改变主意了,高兴地回头。依桑把律青的枕头扔了出来,更加气冲冲地紧闭门帘。律青:……害,好男人不和夫人计较。律青捡起枕头,拍拍上面的尘土,安慰自己。萧灼华看到律青抱着枕头狼狈地坐到毡房前的一根横木上,于是也走过去,扶着肚子和哥哥坐在一起。“阿哥,阿嫂把你赶出来了吗?”萧灼华摘下自己染血的指套,露出手上的几道血口。“你阿嫂怎么敢把我赶出来,是我把你阿嫂关在了毡房。你阿哥平常很硬气的,今天只是让着他。”律青嘴硬一番,注意到萧灼华身上的新伤,“怎么这么不小心,身上又是这么多伤口。”“没关系,都是皮外伤。”萧灼华轻松地笑笑。
“下次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啦,总吐血对肚子里的小宝不好,阿哥下次可不会偷偷放你出去。”律青摸摸萧灼华的脑袋,心疼地拭去他脸上沾的血污。萧灼华嘿嘿地笑着说:“谢谢阿哥。”然后就是一阵沉默。“阿哥和阿嫂是怎么认识的啊?”萧灼华寻个话题打破了尴尬。“你阿嫂是摩耶人和鲁日特人的混血,本来长相就出众。年轻时候我在鲁日特的比武大会上一眼就相中你阿嫂了,卷发碧眼,细腰长腿,是鲁日特当时最年轻的将军。我当时就被迷住了,心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发誓一定要得到他。”律青痴痴地傻笑一声,红着脸继续说,“然后你阿嫂好像知道我在看他,回眸浅浅一笑,你阿哥我啊,就上钩啦。”“然后呢然后呢。”萧灼华激动地揉搓手里的指套,饶有兴趣地催他继续讲。“然后啊,我正好抽签抽到和你阿嫂比武,我哪有心思比武啊,光看着他发呆了,叫你阿嫂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当时纳闷,这小美人长得别致,打人怎么这么疼。”律青托着腮,嘴角不自觉上扬。“哇,那你追求阿嫂了吗?”萧灼华认真地问。“当然要追求啦,我三天两头跑去见你阿嫂,可是你阿嫂好像不太乐意。你阿嫂指着鼻子骂我,说我是张着大嘴舔人的哈巴狗,让别人踢一脚还接着舔,我听了很伤心,说阿桑没有你我怎么活啊,明天继续带花去见他。”律青吸吸鼻子,有些失落的样子。“啊……那阿嫂是怎么接受你的?”萧灼华八卦的心被彻底点燃,问得更加急切。“后来我在战场上替你阿嫂挡了一箭,命悬一线的时候,军医都说我没救了。你阿嫂抱着我哭得那个伤心呀,说如果我能醒来他就嫁给我。我昏迷中一听有这好事,登时就激动得醒来了。然后我就娶到你阿嫂啦,还让他给我生了两个娃娃。”律青挠挠头,羞涩地笑笑。“哇……时辰不早了,肚子里的娃娃踢我呢,估计是困了,我先回房睡了,阿哥也早点歇息。”萧灼华心满意足地听完,打个哈切,抱着肚子起身离开。律青看着自己手中的枕头陷入了沉思。地为床,天为被,硬气的男人不下跪。这么想着,律青把枕头放在地上,准备和衣而睡。毡房的门帘被撩开一角,烛光从裂隙照下来,落在律青脸上。“我让你出去睡你就真出去睡啊,傻狗。”律青抬头,看到依桑只穿着青绿的里衣,双臂披着棕红色的兽毛毯子,漆黑的卷发波浪一样披肩,绿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夜晚里显得无比璀璨,鼻梁高挺落下淡淡的阴影,身上的气质妩媚得令人销魂。“过来。”依桑向律青勾起手指。律青像见了肉骨头的大狗狗一样眼睛发亮,欢快地抱着枕头进了毡房,开始把自家的漂亮媳妇压在炕上酱酱酿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