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问:“司桓肃,断刀锻造成功了没有?”问着话,眼睛紧紧盯着司桓肃。下一刻,只见司桓肃手动了动。他从腰间拿下扣紧的佩刀,放在桌上。顾运一看就认了出来,说:“这不是你每日带的刀。”司桓肃点头:“这是断刀锻造成的。”顾运瞳孔一紧,伸手去拿那把刀,将它从刀鞘中慢慢抽了出来。白光晃眼,刀锋凌厉!顾运轻轻开口:“你试过了没有。”司桓肃:“试过了,吹毛断发。”这说的是锋利程度。最要紧的是,“会不会断?”“不会,我亲自试过,很厉害。顾拙,记你一大功。”司桓肃看着她,认真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情绪高悬太久,尘埃落定之时,虽然早就认为一定会成功,但还是跟做梦似的。无疑,顾运心里的兴奋无以表述,无以言表。只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司桓肃!天呐!她是不是太厉害了!因是太晚, 司桓肃不宜久留,刚才要走,又被顾运拉住衣裳。遂低头问: “怎么?”一晚上脑子里接收了太多兴奋消息, 顾运那里还睡得着, 七七八八许多事都想说。“你别急啊,稍等一会儿, 我还有话要问呢。”司桓肃:“嗯?”顾运忙捡着紧要的说: “制造劣质兵器的源头你查到了没有?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背后的人原本是拿这东西来扰乱势力的, 他们不知道原来‘规子’材料是特殊材料, 你是不是要立即把这些控制起来?”事实上结果一出来之后, 司桓肃就立刻有了动作, 事事件件都已经安排了下去。一整日忙到晚上才腾出空来, 才来见顾运。司桓肃伸手弹了一下顾运的脑门,慢悠悠说:“放心,那‘规子’矿藏只会被我们握在手中。”顾运捂了捂发痛的额头,却没空计较。她丝毫不怀疑司桓肃的能力, 问这个是要说另一件。她是坐在床上的, 司桓肃站着,伸手拉住的是人家的腰封,因而是仰着脸看他。“我要说得是, 劣质兵器既已经被人造出来这么多, 这些比赤矿可还好用得多。”毕竟是加工过的, 要知道最原始的赤规子矿采出来都需要不少时间。“人家送给我们的现成的东西, 不利用起来, 才是傻呢, 司桓肃, 你把我三哥哥放出来后,这事就交给他去办?让他去靖州吧, 现我们知道的,除了靖州出现劣质兵器,京城内也有,应该不多,别的州府我尚不知。”梧州顾承丰是不好回去了,不去索性让他跟着司桓肃,关乎制造兵器的原材料,其中利益何其庞大,不信司桓肃不缺人用。果见司桓肃并无其他说法,“行。”顾承丰的确是去靖州的最合适人选,让他过去,别人只怕以为他是戴罪调查。“好了,我得走了,过得两日,会将你兄长放出来。”说完,司桓肃才终于离开了去。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顾运心情就很好。丫鬟只当她昨晚上睡得好,不似前两日,心里头用闷着火不高兴。这事顾运不可能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操作,于是就去和祖父父亲他们通了气,寻着人都在家时去了书房将这事说了。肯定要说,这关乎日后顾家的前途,照着目前来看,顾家不会沉寂太久。老爷子到底沉得住气,听顾运说完后,只捋着胡须,沉吟良久,最后道:“阿拙做得很对,这事即使只我们家知道,来处理,却是个烫手山芋,让司桓肃参与进来,一则悬在三小子头上的危险解了。梧州那边,也更多了一分把握。”这不是虚话,有了兵器,什么事情做不成。顾泰就是现在顾运最挂心,“大姐姐需要增援,制成第一批兵器,不用我说,是一定会运至梧州的。”顾元彦情绪更外露,摸着顾运的头发,笑:“素日说小九是个福星,果真是个福星。原还日日忧心怎么将丰儿救出来,不妨你造出这么大的动静,我顾家,这番必然是要起来了。”对于规子材料的说词,顾运没办法说出自己上辈子经历,只能编了个善意的谎话,说她原来在外头的时候曾在一块东西上见过那样雾白色的粉末,而无意中将莹灰石粉与之混合后,第二日竟变成一种黏柔有韧劲的东西,很难扯断。这次在放了一晚上的断刀上观察到雾白色粉末状东西,陡然想起来,才觉察到其中的玄机。旁人谁有这样的巧遇,细致的观察力,和耐心,只要缺一,这东西就发现不了。不怪顾元彦说顾运是福星,身来带着运。顾运没法解释,只能将这名头认下。
话说,她爹顾元彦就是这样性情,当年给自己起名顾运,也说是自己出生他就升职,实是个身怀福运的。这可好,现在愈发认定。两日后,顾承丰从稽查司刑牢被放了出来。顾家人低调将人迎了回来,老太太拉着人好一阵哭。从姚州牧那里设计让他接了这趟差事,遇凶险,遭埋伏,丢兵器,最后受押入京,一路走来,险象环生,不过他终究是撑了过来。如今整个人都沉寂了不少,更稳重了。给老太太,老爷子跪在重重磕了个头,说:“不孝孙儿让祖父祖母担忧受惊,是孙儿的不是。”老太太忙叫丫鬟拉了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些起来,丰儿受苦了。”顾承丰的确吃了些苦,脸颊消瘦,身板挺立,精神却极好,双目坚定有神。可见这番挫折从长远来看,对他来说并不都是坏处。顾承丰并不能在家中多留,不日就要出发去靖州。老太太吩咐让人打点行囊。顾永昌只让他带上三十个护卫,这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都只管吩咐。又几日,顾承丰拜别祖父祖母,再次出发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