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肃连半分犹豫都没有,从桌上笔搁处捏起一只笔,笔走龙蛇,写下自己的名字。顾运还不知道老太太暗地操作了这么一出, 替她整出来一个备选婚约人选。且在庄子里开心放风,陪着顾存珠一起放了半日的风筝。吃过午饭,下半日, 还要顾永昌带姐妹四人去看先小马驹。上个月, 庄子里一匹母马生了马崽,现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管事的庄头来汇报, 顾运就忙不迭想去看。顾永昌正准备要亲自给马洗澡, 便领着四个孙女过去。共有两匹小马, 一黑一白两种颜色, 十分活泼可爱, 大眼睛水灵灵, 扑闪扑闪,撅着蹄子哒哒地走路。四人手里拿着饴糖块,顾运捏着糖去逗一匹黑色小马,也不给它吃, 就放在它鼻子前给它闻, 然后另一只手就去摸人家的脑袋,那小马脾气还有些烈,气哼哼打了一个响鼻, 头顶来顶去。顾运看得直发笑, 一把小马保住, “祖父, 这小马驹给我吧, 我要养它。”顾永昌提着水桶过来, 朗笑打趣:“这小马, 看着就烈性,你可驯服得了它?”顾运仰面嘿嘿而笑, “我抱着它通吃同住同睡,一段日子后,它就只认我了。”这虽是玩笑话,听着也叫人乐呵。顾永昌还未说话,顾青璞就先开口表示拒绝:“你若是抱它回去,我再不让你进我的屋子里的。”顾运冲她使了个鬼脸,“姐姐也忒讲究,它多可爱啊,眼睛水灵灵,还让我摸,你就嫌弃它。”顾青璞一板一眼,说不肯就不肯,皱皱鼻子,“实在是,没见哪一个姑娘有你顽皮,尽弄这些,你养它做甚,又不打仗又不上战场,你养个猫儿狗儿都不算你出格,它不几日就长大了,我们那小院可装不下。”自然不会真带回去,那话尽是说着好玩,却惹得顾青璞认真教训了她好几句,又说:“你还不如十二妹妹听话稳重。”顾存珠是天生体弱导致她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常年到冬天还要生几场病,故而才养得这样安安静静,温吞的性格。但看她与顾运一起蹲在地上,抱着马脖子,那模样喜欢得很。“珠儿,你说,小马驹可不可爱,喜不喜欢?”顾存珠看了看顾运,又看了看顾青璞,面露为难,最后还是没有违心,老老实实说了一句:“喜欢的。”顾青璞上前,捏了捏顾运的脸颊,“珠儿比你懂事,你只会顶嘴。”顾青璞,顾纤云两个爱干净,看了马驹,嫌马房气味大,就先进了屋子。顾永昌提了水桶先往马儿身上淋了一遍,才开始刷马。是一匹黑色的大黑大公马,正是那两匹小马驹的爹。大黑马是当初随顾永昌打仗下来的马儿的后代,老爷子很是喜欢它们。顾永昌逗孙女,“你要养,不止每个月要来看它,以后月例银子还要分出一半来,让人帮你照看它,你也愿意?”养只猫儿狗儿都有花销呢,何况一匹马,顾运满脸欣然,跃跃欲试,“那我也能养好。”顾永昌一手使劲刷着马儿,一边哈哈大笑:“好好,那就让你养它。”又问,“小十二呢,你要不要养。”顾存珠抱着小马驹摸了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摇摇头,“祖父,我养不好它。”“哎,你这孩子。”顾运伸手,摸了摸顾存珠的头,“算了,不养就不养吧,等我的马长大了,你带你骑。”顾存珠抬头,黑眼珠子骨碌碌看着顾运,说:“九姐姐,你刚才摸马儿没洗手。”顾运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珠儿,我们去帮祖父刷马吧!”一旁下人见两位小姐要玩,连忙提了两个新水桶和刷子过来。女仆人给二人身前系上了一块的围裙一样的东西,袖子也往上拢紧了紧。顾永昌并不阻止,任她们动手,还教他们怎么顺毛刷,怎么使力气。顾存珠起先不敢用力,轻轻一下,且且挨着最外面一层硬毛,顾运怀疑马可能都没感觉到,她自己就重重划拉了一下,从前面顺拉到后面,粗毛刷子顺着马身,发出呲呲的抹茶声,听着十分解压。顾存珠仔细看马儿,根本没有疼,这才敢用力,两人比赛似的,你刷一下我刷一下,小脸蛋上不觉露出红扑扑的兴奋之色。这时,呼呼跑过来一个人,上前来报说:“太爷,外头有客来访。”顾永昌张头一望,“可说了是谁?”下人:“并未报名号,只说是太爷的旧识,听说太爷今日来了城郊,特来拜会的。”顾永昌已经放下东西,去一旁先打水用香胰子洗了手。不忘嘱咐奴才们,“照顾好两位小姐。”说完自己大步前头去了。顾运顾存珠两人,在马夫的帮助下,终于将大马洗刷好,淋了好几桶水冲刷干净。看着干净锃亮的了‘新马’,心里别提多满足。不过两人都弄得一身狼藉。回屋子里后,顾青璞和顾纤云都不愿意和她们挨着,两人只好洗了手换了身干净衣服。“刚才下人说前面来了客人,姐姐看见了吗,是谁呀。”顾青璞摇头:“特地来找祖父的,只有是男客,我去见做什么。”顾纤云也摇头说不知道。
顾运心里好奇,就招手叫了个小子过来,跟他说:“你去前头看看,外头来的是什么客。”那小子哎地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出去。顾纤云不懂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管别的事,再说那些外事,就算问了原也与她一个姑娘不相干的。片刻功夫,下人跑进来回话:“原是兵部来的,说原来是老太爷的同僚,我问了太爷的小厮,说是想请太爷办一件什么事,旁的就不知道了。”顾运给了一人一点碎银子,把人打发去了。顾永昌是今年三月份递折子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