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彤芳听了,更是感激阮毓贞大方亲善不题。
梁循见阮毓贞不再赶她,虽则夜里不得睡在一处,但阮氏应承她满一月后,就可再与她同房,便也老老实实不再多言。
阮毓贞察觉时候差不多了,计划在邻城游玩那天逃走。
她们游山玩水、观景赏梅……两日间,阮毓贞把从酒家到码头的路线0了个透。
这日她又称累躲在房里,叫梁循她们不用管她,自去玩耍。
那傻子虽不放心,吃妇人骂了一顿,也只好作罢。
正午时分,酒家里忙得沸反盈天。
阮毓贞此行特意没带夏竹,她不想害了那丫头。现在跟着的丫头婆子,待她也无什么忠心,她叫众人散了,都乐得不做事。
于是阮毓贞改了装扮,妆成寻常nv子,一路顺顺利利地赶到码头,意yu经水路去往传闻中的大都市。
在那儿,不论男nv、不论乾元坤泽中庸,人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一上船,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不敢回头看陆地。
直至轮船开出良久,阮毓贞立在甲板上望着浩淼水面,思及此生与梁循缘尽于此,终是禁不住落下了泪。
却说阮毓贞逃走后,梁循等人回酒楼不见她,左等右等等不到,问下人俱是三不知,着急起来,担心为人所害。
一个多知的老仆晓得事大了,急忙叫一个伶俐的小厮回去禀报梁老爷。
那梁鸿江一听,先叫下人去阮毓贞房里搜查,见果然卷了金银细软逃了,登时大怒。因县长与公安局长都是他交厚的拜把子兄弟,梁鸿江委托以诈骗之名将阮贵、郑小欢抓起来严加拷问。梁循所住的酒家即时封锁,又将禹县的水陆两路都派人去搜捕阮毓贞。
梁循当天晚上就病倒了。先是哭了几大场,把眼睛哭肿成两个大核桃。继而两眼发直、嘴角流涎,口中却仍不住喊着“姐姐”。起初还有声,到后面,嗓子也哑了,嘶嘶地光出气……
请一个大夫来看,束手无策,又请了几个,也毫无办法。
梁夫人与袁彤芳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掉了不知几缸子眼泪。梁老爷又痛又怒,派人传话过去,叫把阮贵与郑小欢狠狠地打。
话说梁府托人两城多线搜寻了阮毓贞几日,却人影也不见一个。倒不是阮毓贞隐匿有术,原来是夜里行船,她忽然听闻什么声音在唤她,睡梦中半睁着眼走到甲板,朦朦胧胧望见海面上有人向她招手。
她鬼使神差地翻过围栏,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待到醒转,眼前却是一个鹑衣百结的老道士,正对她怒目而视,道:“总算醒也!报恩未了,怎敢就走了?你那恩人危在旦夕,快起来随我去救她!”
一阵白雾起,阮毓贞忽觉浑身轻盈,竟无端飞升百尺,唬得两眼一翻,又昏si过去。
老道施法将阮毓贞送回梁府,对众人讲了些梁循与阮毓贞之间不可分离的利害关系,还将阮氏带走的钱财也送了回来,那梁老爷虽然疑心,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而那老道又再度救了梁循的命,便暂且按下疑虑。
等道士走了,梁鸿江即刻命人将阮毓贞关起来,动用了私刑,谁知这边一动手,那边梁循就开始浑身痉挛,口吐白沫——
梁鸿江虽然惊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放了人,叫丫鬟将阮毓贞好生伺候着。
过了有四五日,阮毓贞日夜在旁服侍,梁循才渐渐好转。
一睁眼,只见阮毓贞脸上犹挂着泪珠,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回来了,又在自己身边了……梁循眼中漾开笑意,但一想起前尘往事,又不由黯然伤神。
原来那道士此番算准时机,解了梁循的业障,“傻子”不再傻,已然恢复了常人的心智。
过往一幕幕,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却又像一个看客看了一出出戏。
梁循想起阮毓贞的欺心哄骗、刻意疏离,也想起阮毓贞如何把旧情人安cha在了她的身边,明目张胆地与之传情……
那郑小欢,还关在牢里吧?
梁循正想得出神,阮毓贞睡梦中点了一下头惊醒了,看到她睁眼了,喜得眼泪夺眶而出,猛抓紧她的手臂,唤道:“循儿——你醒了——循儿……”
梁循见阮毓贞这般模样,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玩心顿起,决意先装傻。
把嘴咧着笑,喊道:“姐姐……”
梁循一喊出口,阮毓贞就扑到她身上抱住她,泣不成声。
“姐姐……”梁循搂住阮毓贞,收紧双臂,“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丢下循儿不管了?……”
“姐姐错了……”阮毓贞哽咽着抚0梁循的脑袋,“姐姐不会再抛下循儿了……”
她哪里知道她一走,竟会使梁循身陷险境——回来一看,傻子形容枯槁,只剩半口气了。她一靠近,傻子闭着眼睛也要抓她的手,嘴里发出些含混不清的声音。袁彤芳对她说,是在叫姐姐……
梁府上下,有说她气x大的,有说她绝情的,有说她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