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之际回顾自己造孽的前半生,傅老爷子只剩下悔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看着傅老爷子自惭形愧、掩面叹息的模样,傅文珠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她站起身,撩起衣领,把藏起来的微型窃听器随意地往桌上一扔,潇洒利落地扭头走人。死后下黄泉,亲自向妈妈忏悔吧。不过像您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死后多半会下地狱。傅文珠走出房间,迎面看到走廊上来势不善的傅成渊,还有跟在他身后追出来的白亦然和伯伦。伯伦将她的手机还给她,傅文珠一声招呼没打,匆匆和伯伦对视一眼就离开了。白亦然拖拽着傅成渊的手臂,劝他冷静点,傅哥,你别冲动!医生都说傅老爷子活不了多久了,你现在找他算账又有什么用?就算你杀了他,你妈妈也回不来了,反而会给自己招上一个弑父的罪名。他抱住傅成渊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万一傅文珠是在故意坑你呢?要是你一时冲动犯了罪,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傅文珠啊。傅成渊神情恍惚,怔愣了许久。白亦然紧紧抱着他的那双手臂,以及两个身体拥抱的温度,逐渐让他从仇恨中恢复一丝理智。是啊,老头子喝了三年损坏身体健康的药,重病卧床,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这种时候报仇,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会自找麻烦。傅文珠既然知道当年妈妈被绑架遇害的真相,为什么偏偏等到现在才说?不就是为了在老头子最脆弱的时候激怒他,想来个借刀杀人,夺走他继承人的位置,然后渔翁得利吗?傅成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白亦然抱紧。怎么办,然然。以后,我就只有你了。母亲死后,身边最亲密的人都在欺骗我,兄长姐姐们觊觎着掌权人的地位,每一个都想让我死。这座富丽堂皇的庄园,看似光鲜亮丽,其乐融融,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过着人吃人的日子。要么先下手为强除掉他们,要么就只能乖乖等死。如果连你也弃我而去,孤独和不安早晚有一天会将我吞噬,会把我也变成泯灭人性的怪物。然然,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我爱你,只要你愿意点头,接纳我的感情,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别人的忠言逆耳,我根本不会听,但你的话我一定会牢记。能掌控我心情的人只有你,最终陪在你身边的男人,也只能是我。
依偎在男人胸膛的白亦然,睫毛微微扇动,傅哥,我一直都相信,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你不是会伤天害理的人。以后你也会找到合适的恋人的,你还是忘了我吧。又一次示爱未果,被婉拒,傅成渊这次倒是不急不躁。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把白亦然骗来国,他没打算再放白亦然回去。傅成渊低头蹭蹭白亦然的脸蛋,假意微笑,好,我努力忘了你。再抬头,傅成渊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伯伦,两人目光交汇,想杀人的心互相都藏不住了。言语上的苦苦哀求行不通,只好强行软禁。这个碍眼的贴身保镖伯伦,他得找机会做掉。傅成渊以傅氏集团的名义,举办了一场商业宴会。他听说过伯伦的身手很好,正常状态下一个人打二十个保镖不是问题。于是傅成渊特地派人在饮料和茶水里放了点药,服务员端着盘子行走在宴会上,主动把茶递给伯伦。可惜的是,伯伦没喝茶,而是跟白亦然一块拿了杯酒。盯着伯伦手里的香槟看,白亦然好奇地问,你不是不能喝酒吗?上次你喝酒,还在家里发酒疯呢。这次不会了。伯伦汗颜,闻了闻杯子里的酒味儿,随即他挽起了白亦然的右手。那时候他情绪失控,不小心咬伤了白亦然的手,导致他皮肤上留下浅褐色的一条齿印状的疤痕。伯伦自责地说道,对不起。白亦然笑笑,掐了下伯伦的脸,没关系的,早就不痛了。以前的事我不会跟你计较,但是你得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再伤害别人了,一切都得听我的,知不知道?伯伦重重点头,好。宴会二楼的傅文珠,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香烟,搭在围栏的扶手上。周围无人经过,她的视线略过白亦然,还有不远处跟几个企业家交谈的傅成渊,最后吐出一口白烟,把注意力集中到和陆震的这通电话上。傅文珠蹙着眉,再三确认,陆先生,你确定要跟我联手对付傅成渊?你不是成渊的好兄弟吗?不会是两个人预谋好了给我挖陷阱吧?对面的陆震在自己房间里酗酒,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心情极度躁郁。兄弟?我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好兄弟了。然然是我最后的底线,傅成渊明知我对然然的心意,却执意要跟我抢。他如果不死,我寝食难安。相信傅小姐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有人愿意帮自己对付傅成渊,傅文珠当然乐意。她胳膊靠在围栏上抽了口烟,傅成渊间接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比你更希望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