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明明该让沈关砚长舒一口气,但他的声音却又低又闷,“好。”
挂了电话,沈关砚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以前沈书雅每次出去约会都会先洗澡,再花一个多小时化妆、戴精美的饰品,然后洒上香水,穿上高跟鞋出门。
沈关砚是男孩,省去了化妆跟高跟鞋的步骤,洗了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澡。
晚上九点半,傅岭南坐车回来了。
他今晚有应酬,喝了一些酒,酒局结束后就打电话叫了一个代驾送他回傅家。
今天的温度格外高,傅岭南穿着衬衫长裤从外面进来仍是一身清爽,熨贴挺括的衣料将他的身形拉得格外修长。
待在空调屋等他的沈关砚,后背倒是黏出了汗,细软的黑发软塌塌地垂着,薄而白的脸皮蒸出一片红痕,像个高烧不退的患者。
傅岭南看了沈关砚一眼,“生病了?”
沈关砚立刻摇头,“没有,刚才出去转了一圈。”
闻到傅岭南身上淡淡的酒气,沈关砚问,“哥,你喝酒了?要不要我给你泡杯柠檬蜂蜜水?”
傅岭南说,“没事,喝的不多,叫我回来有事要商量?”
沈关砚表情僵了一下,坚持道:“我先给你冲杯蜂蜜水吧,哥,你先回房,我们一会儿再谈。”
这次傅岭南没拒绝,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沈关砚走进厨房,心里虽然藏着事,但手上的动作很利落。
沈书雅爱喝酒,出门办事她会控制饮量,在家独酌时往往会喝得醉醺醺,然后趴在沙发上不管不顾地睡过去,因为她知道沈关砚会照顾她。
冲好蜂蜜水,沈关砚给傅岭南送了过去。
傅岭南晚上要在这里留宿,沈关砚敲开门进去时,他从衣柜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头顶的暖灯在他俊美的眉眼拓下一道柔光。
沈关砚没敢多看,垂着眸说,“哥,喝水。”
傅岭南随手将衣服摞在床头,接过来水杯,对沈关砚说,“坐。”
傅岭南坐到卧室沙发上,低头喝了一口柠檬蜂蜜水,酸甜适中,让不嗜甜的傅岭南又喝了两口。
一抬眸,沈关砚还站在原地,眼睫轻颤,耳根赤红,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在灯下仿佛汪了一泓浅水。
傅岭南眉梢向下按。
不等他开口,沈关砚抬起颤抖的手,摁上自己的衣服,连同自尊一块剥下。
沈关砚赤裸着站在傅岭南面前,他也不做出更放荡的事,强撑着爬上傅岭南的床,钻进他的被子里。
就像古代等着君王临幸的妃子一样,沈关砚把眼睛紧紧闭起来,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难捱至极,利箭似的贯穿他。
沈关砚不敢睁眼,害怕看到傅岭南眼里的嫌恶,但这种掩耳盗铃不能缓解他的焦虑,反而让他更加忐忑。
因为他看不到傅岭南的表情,无法猜测傅岭南的想法。
就在沈关砚犹豫要不要睁眼时,傅岭南终于有所动作。
沈关砚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再远去。
最后是房门打开又落上的声音。
傅岭南没说一句难听话地离开了,那一晚他没回来。
沈关砚躺在傅岭南的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夜未睡。
他已经感觉不到难堪了,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难堪的?
傅岭南走了之后没再回来,他很少在傅家过夜,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
但到了晚上,沈关砚还是推开傅岭南的房间,躺到他的床上。
这里要比沈关砚自己的房间更让他有安全感,起码傅启卿不会半夜闯进儿子的卧室。
沈关砚睡眠质量很差,一个晚上要醒好几次,一点动静都能惊醒他。
随着一个星期的期限逼近,沈关砚越发难以入眠。
这期间沈书雅给他打了几通电话,没说什么实质性内容。
最后一通她沉默良久才开口,“我们后天就要回去了,如果在家待烦了,你就让吴叔带你去找同学玩。姓姜的那个,你去不去?”
沈关砚听出了她话里透出的躁意,干涩的眼眶重新有了热意。
见沈关砚不说话,沈书雅暴怒,“别那么挑剔,你有什么好挑的!”
骂完她就电话挂了。
沈关砚无助地将脸埋进膝间。
他不是挑剔,姜元洵跟傅启卿本质是一样的人,把他当玩意儿一样逗弄,以他的恐惧为乐,一旦沾上可能一辈子都甩不开。
血色夕阳泼洒在沈关砚身上,焰火一样将他裹挟。
窗外的天光渐渐暗下来,融进黑暗里的沈关砚仿佛一堆焦炭。
夜里他将自己埋进傅岭南的床上,头跟脚都蒙起来,但仍有刺骨的寒意刺穿他的皮肉,冻住他的血管。
还有两天的时间。
沈关砚合上眼睛,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