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被突然扔到了一朵云上。
漂浮,升空。
“宁潇。”
池蔚然叫了声她的名字,走到她身后。
在宁潇应声回头时,俯身吻住她。
一个热红酒味的吻。
热红酒是苹果、橙子、香料煮出来的,酒味已经偏淡了,但后味依然醇厚,带着点水果的清香。
宁潇刚刚喝过,又在唇齿间的厮磨中品尝了一遍。
感觉……还不赖。
时间持续的并不长,毕竟是公共场合。等周围的声音再度涌入耳膜时,宁潇听到了一些善意的祝福和口哨,她脸皮再厚也是有限度的,遂在男人皮鞋上悲愤地留下一个鞋印,转身跑到前面的摊子上躲避现实。
池蔚然被她逗笑,唇边和眼底都蕴着笑意。
解渴的话,浅尝辄止也够了。
刚要迈开步子跟上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池蔚然看了一眼,是国内苏蘅的来电。
宁潇正巧回头看他,见他做了个接电话示意的动作,便用手势往前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我去前面逛逛,你等会儿过来。
池蔚然眉头微挑,轻笑着点头,无声道:知道了。
圣诞节近在眼前,气氛都被推到了最顶点,密集的人流摩肩接踵,有情侣有朋友有牵着孩童的一家人……
对宁潇来说,逛街的要义不过就是贪恋这点温暖。
只不过,这几年她总是做围观的人,有时候羡慕太过,会化成求而不得的心酸,干脆在大节的时候少出去,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早早睡觉。
宁潇拿手机照了好多张街景,满意地唇角微勾。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用羡慕的感觉真好。
她研究复盘着刚拍的照片,想看看哪个角度能照得更好看,打算到时候给姜姜、宁均言都发一份,他们也知道她在纽约出差,肯定是要问的。
宁潇研究到一半,突然轻蹙了蹙眉。
她对目光、跟踪一类都很敏感。宁均廷工作性质特殊,从以前在军校时就是,回来没事就特训她跟宁均言,虽然只能起个提高意识的作用。但她教练实打实地抽打过她,养出了她敏锐的神经和背后的眼睛。
宁潇不动声色地转身,嘴里赞叹着,顺便用手机摄像头又拍了一圈。
余光扫过又收回,宁潇敛眉,在手臂上反手拍了一掌,嘴里小声念叨:“妈的。大冬天的还有蚊子呢,烦死了。”
有人在盯梢。
她并不意外。
事实上,在国内的时候,宁潇就发现了端倪。
她其实从没断过锻炼,只要有余力,上班前晨跑三公里,下班没事了爬楼梯。尤其是陆煜那事以后,她的警惕性比原来更高了,在小区楼梯间发现过两次微型摄像头。
宁潇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有时候拎个水壶放那挡住,有时候用旧手机挡住,还顺便播点精心挑选的视频之类的。
宁均廷那个老朋友严队,知道了以后差点气晕,问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恨不得在她身上再安个跟踪器。
宁潇的考虑很多,她也没多解释,但这次宁均廷休假回来,抓着她在安全话题上聊了很久。
——我知道你觉得陆煜逃到国外了,势力也不在这儿,不想打草惊蛇,但是我明确告诉你,陆煜是从边境地带逃出去的,他头顶有个很难搞的华裔,五十三了,底子不怎么清白,在国内有很多条暗线。反正严又杰会负责这个事,周边会有人看着,你当不知道就行。
宁潇本来还挣扎了一下。
——姓s陆的他自己行动失败,难道能把所有原因症结推我头上?在他们那计划的粗绳上,我撑死了就是个小……小的结,那些人没这个精力吧?
宁均廷接下来那句话她倒记牢了。
——这些人,仇再小也是得报的,打结了就把绳子剪掉。
仇再小,也是得报的。
圣诞礼物
宁潇有点头疼。
她这两天过得太大起大落了,差点忘了这茬。
到这里出差,严队派的人自然不可能跟过来,但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是自由的。
她左转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个饰品摊前停下,仔细地查看起耳环。
不出所料,那道身影也在不远处停下了。
在她回头的瞬间,对方迅速背对着她掩入了人群中。
宁潇纠结了几秒,决定不折返,继续往前。
池蔚然跟这事没关系,她才不会把他卷起来。今晚要是继续跟他待在一起,到时候如果害得他被波及……
比起其它,只有这一点让宁潇打心底里打了个寒颤。
她给池蔚然顺手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在附近见到同事了,让他先回酒店。
收起手机,宁潇往集市外走去,拐到隔壁独立小店集中的一条街上。
这里人潮没那么拥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