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
脸骨折了。
“这几日,我会去第七深渊的战线上看一看,特别是那条大裂缝。”他对阿蒙说道,“到时候有有价值的材料,我也会帮你带回来。”
之所以要去大裂缝,是因为安斯艾尔为一个问题前思后想,利维究竟从哪里得到怪物的支持?很可能就是通过那条大裂缝。
他甚至回忆起当初在阵线上,大裂缝之前,三魔王共同抗敌。利维使用了一个特别的魔法,其名为【命脉汲取】。
这固然是利维常用的魔法,可是这次针对的对象,却是不属于他们世界的怪物。
利维……吸收了怪物的生命力……
这会带来怎样的异变,什么样的勾连,安斯艾尔也不知道。他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利维没有那么早倒向怪物。
安斯艾尔依旧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去探望已经被他顺路平稳带回苏伯比安城的古辛。以魔王恐怖的行动力,安斯艾尔除了把古辛带回来,还跑去收集了一些他觉得用得上的治疗草药。
魔王宫的医官:“……”
他看着被回生鸢尾彻底埋没的熊头人将领。
拿角保证,这个用量,过几天准好!
熊头人已经恢復了毛绒绒的大熊形态,枕在一堆雪白的鸢尾花上安睡。他的皮毛还有一些剥落,却已经在逐渐长起皮肤,只等皮肤长好,就会生出新的绒毛。
安斯艾尔轻轻摸了一下半秃的熊耳朵,熊耳朵动动,像是在回应。
终于处理完所有事情,兢兢业业的魔王陛下回到房间。犄角这时候显得有些卡脑袋,他于是把角摘下来,然后躺平了。
过了一会儿,魔王陛下在魅魔女仆晒得松松软软的被褥中冒出头来,开着魔镜的保密模式,开始给塞罗斯打通讯。
他自己下裂缝风险太大,就像人下井,肯定要找个靠得住的,拽住他拴在腰上的那条绳子。
通讯还是秒接,塞罗斯听了安斯艾尔的想法,很快就答应下来,他一向是相信安斯艾尔的判断的。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只是安斯艾尔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这“嘎”得好像缺乏力度。
“塞罗斯,你不开心吗?”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当然,如果是西域的机密,就不用说给我听。”
安斯艾尔有的时候很迟钝,有的时候又有异乎寻常的敏锐,确实情绪不佳的塞罗斯闻言微怔。他固然可以说没有这回事,将自己的所有心思统统隐藏起来,但也许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太过强烈的衝击。
心中蔓延而起的悲意,让黑天鹅委屈地向未来伴侣弯下脖颈。
嘎呜!
“我的母亲……先代魔王后……”
“回来了。”
深蓝天鹅旗于道路两侧招展,号角声响起,缓步而来的贵妇人蝠翼垂在身后,排场十足,姿态傲慢。
得知对方回来的消息,王师亚斯塔禄已经气愤得拒不相见,连夜收拾包袱跑去东域跟最近认识的研究伙伴阿蒙作伴。塞罗斯并没有阻止,他自己出于礼节迎接。
先代魔王后手中缀着细巧蕾丝边的折扇一合,她斜斜睨着自己的儿子,她总能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她不愿见到的先代魔王的影子。好在这个儿子还是听话的,礼节足够,可以拿捏。
她却没想到,塞罗斯所有的举动都只是出自礼节。先代魔王后被安排觐见魔王陛下,王座上的魔王居高临下,态度冷淡,让她气得手都在发抖。
“一千年了,母亲。”
魔王冷淡道。
“看来您终于解禁了。”
在魔界各域的体系之中,魔王后都是有资格干政的。先代魔王后奥菲,在曾经的一系列举动后,被先王勒令一千年不得踏入卢斯特城,只能在边境的宫殿中生活。先王后的生活其实没有被克扣,依旧优渥丰裕,只是对于她而言,这些都不过是失败者的耻辱。
尽管站在低处,先代魔王后依旧高傲地冷笑道。
“再不回来,坐视你把整个西域弄得一团糟吗?”
她缓缓踱步,本想走上台阶,却被两侧忠诚无比的卫士逼退,顿时恼恨不已,连带也口不择言起来。
“塞罗斯·阿斯蒙蒂斯,我虽身在囹圄,却也听闻了你最近的一系列行为。”
“劳民伤财向第七深渊发兵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在攻打南域?你父亲遗留下的基业,被你这么消耗下去,迟早会殆尽的。”
王座上的魔王依旧面无表情,只有在对方谈到父亲时,神色中浮现些许痛楚。
他的语气变得冰冷。
“唯独你,母亲,你不配谈论父亲。”
“我大权独揽一千余年,母亲,你以为还能动摇我吗?”
在对方恼怒之时,他更加冷淡地继续说下去。
“不要逼我圈禁你,你对父亲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楚地记得。”
塞罗斯实在不欲与对方多谈,心中也羡慕早早离开的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