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阿雪,他拼命的用身体压制黄明德,和他扭打成一团,随后赶到的月殷和月弥也加入了战局,一个人压制他的一隻手,还把对方手中的手枪踢到一旁去。
撑个屁啊!我很想要这样讲。
但是身体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那位损友兼室友则是最后一个到场,他身穿普通的衬衫加牛仔裤,但是手中拿的不是书本而是弓箭,箭矢上头还沾着血跡,看来他刚刚真的去把人家的老巢给灭了。
「站起来,月睦。」雾望伸出手把我拉起来。
皱着眉,我用仅剩的模糊视线看着他。
「雾望,肩膀可以借我吗?」该死,身体痛到没有办法走路。
他以搀扶着我往更深处走去当作回答。
即使受了伤,我还是有我的工作要做。
身为『纪录者』的工作。
走往店内被隐藏的空间,里头果然有一座井,小女孩则是安安静静的像个人偶似的靠在井的边缘,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脏污,和之前的光鲜亮丽完全不同。
一见到我,祂不改本色冷笑:「是你呀,大哥哥。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一个普通人类竟然可以逼我到这种地步,不简单呀。」
「我是──纪录者。」看着她,我直接了当的说出我的身分。
「纪录者……纪录者……难怪啊,难怪会知道这么多事情。」祂发出令人刺耳的笑声继续说:「来找我,有何贵干啊?想要收服我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屈服在任何人类之下,实现愿望陪伴他都只是我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而现今我只悔恨刚刚没吃掉你。」
「我是来记录祢的。」我咬牙切齿的说。
「哈哈哈哈哈──!记录我?」祂笑了,像是在嘲弄我的行为。
「如果不是妖笔,我才不想要记录祢。」
满足妖笔记录的条件只有两个,一个是死亡,另外一个则是大善或者是大恶的妖怪,而身为纪录者的我不能违抗妖笔的记录意愿。
即使眼前的小女孩是多么残忍。
这是我第一次非常不满妖笔的决定,
「你、要怎么记录我啊,大哥哥。我这样算是一战成名吧?但是我知道的喔,满足的条件就是死亡,你若出现记录就代表我要死了,对吧?」
「哼。」
内心很挣扎,其实我并不想要记录对方,但是不得已这是妖笔的决定,身为纪录者的我绝不会违抗妖笔。
看穿我心思的雾望在旁边缓缓开起口,拍着背上的弓箭说:「放心,月睦。你一记录完我立刻送祂上西天。」
「那也要你们记录得了!」祂吃吃的笑着,瞇起眼像是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不满祂的态度的雾望往前站了一步对祂说:「支撑祢妖力的东西早就已经消失了,祢以为祢还能活下去,纪录者找上祢这就表示祢已经快要……」
「闭嘴──!给我闭嘴──!放开我──!」突然,祂大喊出声,眼神变得兇狠,彷彿我们就是祂的仇人似的。
那些冤死的小女孩们手牵着手以祂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圈。每个人都脸色都是死白的,嘴里重复唸着一句话。
起初是很细小、细微的声音,后来渐渐的加大音量像是从远处扩大声音,最后我们都清晰听见那句话。
「大姊姊──快死掉──我们──要回家──。」
这时我才惊觉祂死盯着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无辜被害死的小女孩们。
被称之为妖怪的『祂』拼了命的挥开那些小女孩们,但在妖力悬殊之下,她被慢慢逼退,整个身子都快落到井里去了,更悽惨的是小女孩们竟然张开她们的小嘴往『祂』咬去,硬声声的从祂的身体咬去一块肉。
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让我不由得想要闭上眼睛。
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做。
「放开──放开──」祂发出悲鸣的声音就像是那些小女孩被黄明德撕裂肉体时所发出的声音。
于是,我喊出声:「拜託你们,不要。」
小女孩们同时转头,眼神空洞齐声说道:「为什么──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害死了我们──我们不能回家──好脏──好脏──」
「但是如果你们咬死了她,你们也会变成怨灵,没有办法投胎找新的家庭,会有爱你们的家人。你们还有机会可以有新人生,但是她没有。妖怪死后不会投胎,只能化成无。」
「不要──不要──」小女孩们齐声对我喊着。
正当我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同时,有一股怪风从我的后头掠了过去,一个小女孩抱着另外一个小女孩,被抱着的那名小女孩让我感到十分熟悉。
仔细一看,是我梦里的那个孩子。
「回家,我们回家吧。」被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对着那群孩子们说,一次又一次,最终孩子们像是被软化似的,手牵着手跟着她往外头走去。
「回家,回家吧。」
我们已经改变不了过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