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卓轻邈觉得嘴里发苦,他又笑了一声,得不到便要毁掉, 破罐破摔、甚至是无畏惧地瞪向陆霁行, 说,“陆总,你知道他”
“滚。”陆霁行低促道。
这道冷声具备了独有的上位者镇压,仿佛能掌握某些人的生死, 剥夺人死去活来的权利。
卓轻邈下意识噤声。
而在他说“你知道他”这句话的瞬间,方燃知的心跳便仿佛骤停了,唇瓣嗫嚅着微颤。
卓轻邈竟然真的要
他屏住呼吸,强行镇定不让自己露异, 殊不知他的身体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僵硬得不能再僵了, 眼睛都无法完成眨动。
半拥着他的陆霁行察觉得清清楚楚。
陆霁行大手下移,从肩颈碰到腰,梏紧方燃知朝后按,垂首在他耳边低道:“隻隻,不要给这样的垃圾眼神,放松点。”
这抹音色放得更轻,他独自说给方燃知听:“好了宝宝,我们回房,我教你怎么对付自以为是的男小三。”
言罢,果真没有再多给卓轻邈半个眼神,陆霁行关门落锁。
关门前夕,卓轻邈看到了陆霁行传达给他的眼神。
冷血的,骇人的。
他分明在说:
今晚的这件事没完。
欺负过方燃知的,都一定会被解决。
酒店房间里的一切设施都很熟悉,确定再看不到卓轻邈,方燃知鼻翼下才深深地喷洒出能让他活命的呼吸。
今天晚上,应该是躲过一劫了,方燃知手脚冰凉地想。
不会再有人过来,说要告诉先生,他曾经拍过那种视频。
哪怕是被迫的,他也被汪秋凡他们看过,留下过几乎无法抹除的照片视频不干净。
“手怎么这么冰?”陆霁行蹙眉。
他的大手裹住方燃知的,一片凉意传到掌心,眉宇顿时蹙得更深。陆霁行扣住方燃知的后脑杓,弯腰贴向他的额头:“觉得头疼吗?晚上在片场感冒了?”
他的脸离方燃知那么近,呼吸混融,连睫毛都能被一根一根地数清楚,方燃知贪恋地盯着这张脸,眼圈一点一点地红了。
他不想这样。
可他控制不住。
“怎么了,宝宝,”陆霁行拇指摩挲过方燃知的眼尾,“你需要我帮你打他吗?而且我也确实想打小三。”
“不,不要。”方燃知红着眼摇头,抑製不了想要哽咽的嗓音,所以他只能小声说,以掩饰太多的异样,“他是男一号,明天还,要拍戏呢,要是脸被揍肿,不能看了,会上头条的对剧组不好,对先生更不好。”
“你担心我?”陆霁行问。
方燃知点头:“嗯。”
如果真被打了,卓轻邈肯定会联系媒体在镜头前胡说八道。
他是影帝,粉丝众多,说的话会带动舆论节奏,如果他指责陆霁行,会对陆霁行非常不利。
对许多不明情况的网友看客来说,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说不定还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施|暴者。
如若陆霁行被舆论带到风口浪尖,陆氏集团也会受影响。
方燃知根本没认真想过,陆霁行才是那个资本,能掌控舆论走向,能封杀卓轻邈。
他只是有更深的顾虑。他害怕再让卓轻邈与先生面对面,卓轻邈会乱说话。
他不像汪秋凡那样要钱,隻想毁了方燃知,更难对付。
“好,听你的,那就暂时不打他。”怕额头相贴的试体温不准,陆霁行改为将唇印在方燃知的眉心,又试了一遍。
确实不热。
但方燃知的眼睛还在红,陆霁行轻声问道:“宝宝,是身体难受,不舒服吗?”
“嗯,”方燃知答,“傍晚的时候,吹了冷风,可能吹到了头。”
陆霁行问:“想不想哭?”
本来还能忍,听到“哭”字却像被猛地打开泪腺闸门,方燃知唇瓣抖动,唇角下撇,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控制。
他哽咽颤声道:“想。”
“那就哭,”陆霁行手心朝上,伸在方燃知的下颌处,“掉珍珠又不丢人,我会接住的。”
“哭吧。”
话音刚落,经过水雾的无限蓄集,凝聚成的硕大泪滴迅速地砸落下来。那道流淌的湿痕未曾在方燃知脸颊上多停留半秒,便在陆霁行的掌心分溅四散,颗颗透明,沉重。
方燃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很能忍,以前也从不爱哭。
因为哭并不会有人哄着,也不会引起谁的可怜。
相反,他不止一次听汪秋凡说过,“你越哭、越叫,就越会想让别人狠虐待你”,所以后来茶茶姐——季笙也从来都不哭。
季笙帮过他很多,让他免遭汪秋凡对他实施更深的欺辱,他也帮过季笙不少,每次都会偷跑出去报警。
可他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汪春平是汪秋凡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