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昂着颈子,目光细细扫过她雪白的肌肤,最后顿在那上挑的黑眸,话音慵懒,「你很少对事情这么感兴趣的。」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被他搂着腰,那带着菸草味的气息裹着红酒的香气,扫过了南雪尘的眼睫。
泰然勾起唇,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带笑的话音勾人,「你是北区的头儿,怕什么?」
看着女人漫出眼底的笑意,姚文炎眸色愈发深幽,隐约流转着冷光。
「??我怕你是警察。」
像听见什么笑话般,南雪尘噗呲一笑,眼都弯了,「警察?」
「要我真是警察的话,四年前让我站到身边的你这眼力??还真不配当北区老大啊。」
哂笑说罢,见姚文炎仍安静盯着自己,南雪尘微微歪头,伸手理了理他靠在沙发有些凌乱的黑发,话音打趣,「如果我是警察,你会怎样?」
琥珀色的眼瞳古井无波,却似乎藏着丝笑意,待南雪尘从容收手,姚文炎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带着她的耳畔凑近唇边,嗓音轻得温柔——
「我会杀了你。」
随着腰际的掌心一松,南雪尘忍不住那微小的颤慄,朝后一退自他腿上落了地。
男人的目光锐利如刃,彷彿多一秒的对视就能将她的秘密洞穿,南雪尘回避了姚文炎的注目,笑音生硬。
「瞧你说得那么认真,我都要害怕了。」
??
夜风冷凉,雨声漫漫。
这个晚上,南雪尘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走在大街上,四周是行人、红灯绿灯、车水马龙,所有都是那么的仓促。
那么的仓促,所以即便有个人说会等你,但只要谁中途摔了一跤,俩人终归是会走散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像当年在桥下跑着、跑着??最终还是来到酒吧的后巷,她当初和她的少年相遇的地方。
缩在染血又无人问津的角落,她蜷着身闭上冻得灰白的双眼,就如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样。
「他本来就不该是你的!」
本来就不该是她的,她的陆行洲,本来就不该是她的。
原来出了深渊是不够的,我多喜欢你你多喜欢我是不够的,就算你真的当上了警察,如承诺一次又一次地保护我,甚至想带我离开这里——这一切,也是不够的。
一定是我不够好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我太糟糕才拥有不了如此明亮的你,一定是我太骯脏了,才碰不着那么乾净的你。
「??雪尘?」
雪花无情颳在脸上,思绪迷失间,南雪尘茫然地抬头看去,寒凉刺骨的白雾中,一个熟悉的面孔依稀浮现眼前。
确认是她,男人愣了下,即刻弯下腰来,担忧的嗓音添了急促。
「雪尘,你还好吗?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那张佈了皱纹的面容以及透着凛气的眉宇,南雪尘迟疑良久,迷迷糊糊地皱起眉,吐出一团虚弱的雾气。
「??陈警官?」
那日被陈正领到警局吃饱喝足后,离去前南雪尘只记得他和她说了两句话。
她一生都忘不了的两句话。
「你想做个好人?」
「我给你一个机会。」
??
她想做一个好人。
后来,她得到了一个机会。
被陈正送到姚文炎的手下身边,她用尽一切可能才真正站到他身旁,只为了当这个好人。
——我会杀了你。
姚文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南雪尘是不怕的,只是烦的陆行洲总不怕死地来招惹姚文炎,不管她说了多狠的话都恍若未闻。
——我就想保护我喜欢的人!
那傢伙,从来就是个傻子。
?
去夜店的路上,满脑子都是一週前自陈正那头收到的命令。
谢柏锋和姚文炎的交易定在下週一,还有八天,但南雪尘到现在都还没探听到交易地点和双方,甚至连品项与数目都有些模糊。
身旁的男人敛眸小歇着,而南雪尘握着手机,想着方才匯报给陈正那些摸不着边的细碎消息,看着车窗外一阵出神。
比起这批毒品,警方更想抓到的,其实是姚文炎和谢柏锋吧。
五指攥了攥,摁着胸口那股蔓生的异样,南雪尘低眸咽了口唾沫。
车子很快就来到老地方。
没有像上次那么多无关痛痒的开场白,几人喝酒间聊几句后,就开始商讨起下次交易的地点。
见姚文炎和谢柏锋身后站着的男人都自觉地出了包厢,南雪尘暗自咬了咬牙,虽觉可惜还是放下酒杯,起身欲一同退下。
「在这里待着。」可她还没离开沙发,姚文炎就拽着她的胳膊坐了回去。
视线自宽大的手背一抬,看着男人一如往常的泰然侧顏,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