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南雪尘都在后悔那天的决定。
不知为何着魔似地就把名字告诉了他,如果当年只是不发一语回身就走,是不是现在,就不会那么难堪了。
不对,应该是连救他,都不该的。
陆行洲这个人,她本就碰不得。
看着萤幕里的讯息,视线在那烂熟于心的名字凝结许久,直到后头传来一串脚步声,南雪尘才机灵地把手机收回口袋。
「这么晚了还在想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背后传来,不过转眼,她就倒入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任由他箍着腰际,南雪尘似有若无朝后瞥了眼,弯起唇角,嗓音满是温顺,「当家。」
听她这称呼,身后的男人似乎不太满意,磕在她肩膀的脑袋轻轻晃了几下,黑亮的低马尾彷彿都要被蹭起静电来,「说了在家别这么喊我。」
浅浅一笑,南雪尘乖乖应了他的心意,「文炎。」
可下瞬,当她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一阵裹在他外衣的浓菸味就导了上来,引得她没忍住刺激偏过了头。
瞧怀里的女人皱起鼻子,眼底的宠溺多了几分趣味,姚文炎轻轻一笑,松开她走到床侧,「混我们这行不抽菸的,我看只有你一个了。」
面部迅速缓上了平稳,南雪尘随他走到床边,伸手给他解起领带。
「以前也吸过,只是后来戒了。」
低眸看着她,姚文炎挑了挑眉,「理由呢?」
「没什么理由,就是突然想试试不吸会怎样吧。」
听她淡然回答,姚文炎没说话,只是在她把领带完整卸下来后,又转身走去衣柜之际,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热腾的气息自腕处迅速蔓至体内,南雪尘讶异地抬眼看去,迎上了他的眸。
姚文炎生得俊,南雪尘一直是知道的。
冷峭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曈眸,合着这张黝黑的皮相细赏,既散着清冽的气质又捻着无可忽视的邪肆,是他独有的样子。
从初次见到他的那天,姚文炎这双眼就像刻在她脑袋似的,想忘也忘不了。
她总觉得他这双眼,从来都能看穿所有人的心事。
但是此刻,她却还是得面对着他??撒谎。
「如果我要你再试试吸菸呢?」男人的话音慵懒,隐约掺着试探,「愿意吗?」
快速整理好诧异的情绪,南雪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平淡,「不知道。」
「这种事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想做就做吧。」
闻言,姚文炎满意地勾唇,箍着她的手稍微使劲,一个翻身就把她带倒在了床上。
那带着菸草味的吻落在她的唇,引得南雪尘不禁蹙起眉,却很快就平去了皱摺。
只是在那粗礪的五指覆上她的锁骨时,南雪尘还是忍不住浑身颤了下,反射性别过头,伸手抵上他的胸膛。
被她惹得一顿,眼底的慾望褪了大半,姚文炎看着她故作冷静却难掩慌张的面色,沉默许久,离开了她的唇瓣,又换了个姿势揽住她的腰际。
「睡吧。」
二日醒来,姚文炎已经不在了。
像他们这种人,白天好像总需要隐藏在什么地方,夜晚才适合披甲登场。
所以南雪尘真的很少在白天看到姚文炎,认识他的四年来,在白日见到他的次数她或许都能仔细罗列,再说明当天发生了什么。
瞥了眼床柜上的手机,南雪尘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拿了件外衣披上。
?
处理完一整天的杂事,南雪尘例行性地来到dayti。
傍晚时分的点,里头的客人才正要多起来,却已然嘈杂喧天。
这dayti是姚文炎手下的场子,后来他让南雪尘当夜场的半个管事,南雪尘基本上每日都会来这巡圈,毕竟她也间着没事干。
想当初她在这儿端了三年的盘子才端成调酒的,如今却成了给姚文炎视察的身份,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狗血离奇喷头。
坐在夜场一隅的小方桌,南雪尘喝着龙舌兰扫着四面,指头在玻璃桌点了几下后,视线不经意落在角落的一个长桌上。
几个套着校服的男生笑笑咧咧坐在那头,嘴里是幼稚又难听的浑话,可突兀的是,中央却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坐姿端正,双手紧贴膝盖,身上制服的每颗钮扣全扣得整整齐齐。
直到瞧见一个平头男生笑着从口袋掏出了个夹链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南雪尘心一震,瞳仁迅速地凝结收缩。
努力平去眼底的诧异,南雪尘轻咳了声,伸手朝不远处的男人勾了勾食指,「余长逸,你过来一下。」
片刻后,身着一袭黑西装的男人恭敬走来,朝她微微頷首,「雪姐。」
余长逸是姚文炎的手下,以前陪着他一同打北区江山,俩人认识多年交情深厚。
南雪尘刚来到姚文炎身边的那年,姚文炎遭底下的人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