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单手提着两只鸡,鸡脖子被拧断,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白色瓷砖面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凶案现场。
“您这是……”
柔兆一把按住了江博的肩,冲他笑了下,脸上邪气不减:“江总别急,他是要给江惜熬鸡汤,压惊。”
熬……鸡汤?
江博觉得自己差点不会思考了。
他披着夜色,一路走远。
就是为了去弄两只鸡回来给江惜熬汤压惊?亲爹也做不到这份儿上吧?
江博决定先不追根究底,出声说:“我让人把厨子叫出来。”
柔兆:“不用,屠维是个很好的厨子。”
江博:?
所以还要……亲手做?
他转头再看柔兆,发现这位叶先生好像还有点不能参与的遗憾???
柔兆的确是很遗憾。
但没办法,他弄出来的食物都太黑暗了。大概会是黑暗到,让大巫忍不住再一次把他打入深渊的程度。
柔兆也就只能收收心思了。
江博犹豫片刻,决定起身去看看屠维是怎么熬汤的。
为防止这位不太清楚厨房里的设施,他还叫了个佣人。
等走过去的时候,屠维正在拔毛。
男人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动作利落。他杀鸡去毛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在完成某种杀人仪式。
江博盯着没看几秒就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我明早还有个会,恐怕没办法陪二位了。”江博松了松浴袍带子,才觉得喘息顺了点。
“好。”柔兆头也不回地应声。
江博转身走出去,没有再看屠维一眼。
夜晚的灯光总显得昏暗。
当男人们的身形大半隐入黑暗之后……他竟然会感觉到极强的压迫感。
江博上楼,顺便问了下佣人:“二小姐呢?”
佣人目光闪烁,结巴地说:“睡、睡了。”
江博也就没再问了。
屠维熬好鸡汤,就和柔兆一块儿拎上了楼。
他敲敲门。
门打开,江惜探出头:“放着吧。”
屠维:“这里抓不到鬼车来熬汤,只能抓两只长得差不多的。不过我特地挑选过了,它们出生在天明第一道光落下来的时辰。阳气充沛,压惊正好。”
江惜也觉得正好。
于是伸手接了过来。
屠维纳闷:“怎么不让我进去了?”
江惜:“今晚你和柔兆都不用来了。”
没一会儿,屠维转身下楼,没好气地和柔兆说:“今晚我们不能和大巫睡了。”
柔兆:“为什么?”
屠维:“今天那个什么家教,身上有大巫的诅咒,大巫得盯着他别让他死了。”
柔兆说:“多可惜,没砸掉脑袋。”
不过也还是乖乖遵从了江惜的意思。
他们俩各自分散开,往自己住的客房走去。
屠维:“也挺好,今晚不用闻你身上的腐朽气了。”
柔兆:“我也不用再看你光秃秃的难看得要命的骨翼了。”
反正谁也别想讨到好。
那头江惜转手就把鸡汤给了程冽。
程冽:“……给我?”
江惜点头,重新钻进被窝:“嗯。你快喝。”“喝完记得把数学书拿出来。”
程冽:?
江惜埋到被子里,只剩下一张漂亮的脸蛋在外面,她说:“一会儿继续讲给我听。”
程冽:“……”
继续催眠是吧?
……
居住在城市另一头的宫家。
宫先生夜深了也还在通话。
“喂,谁?哦,老宫啊。我去你妈的,你这个姓氏真他妈占老子便宜啊。说,什么事儿?”
“老陈,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哦,你说你儿子的事。哎,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但那多少有点封建迷信啊。”电话那头的老陈一顿,犹豫地说:“不过……也不是这事就没法解决了。我帮你,不一定能成,这位……脾气大。”
“老陈你是说那位……”
“嗯。”
老陈很快挂断了电话。
他踱步走出去。
只见不远处是一口巨大的湖泊。
湖泊旁修筑的是亭台楼阁。
这是一处古建筑,为了维护建筑的精美,它几乎不对外开放,就怕损坏了遗迹。
但现在……这里却灯火通明。
老陈深吸了一口气,谨慎地再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看见了湖泊边上的一道人影。
人影一头银色长发及腰,腰窄肩宽,下半身整个浸入了湖泊之中。从背后还能瞥见一点优美的腰线。
等再走近些。
老陈的眼眸中终于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