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见你,不想同你再有瓜葛。”尽管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我还是没给顾鸣章好脸色看,况且就算我全部收到了,也不会真的去见他。
顾鸣章有些疑惑,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你不愿就算了吧,终归是我对不起你”
“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我想起原书中宋平舒至死都没收到顾鸣章的道歉,又气上心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还是要说,你不怕死可以,不要连累别人,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去救你的!”
顾鸣章垂下头,静静地听我说话,任我发泄情绪。
“你让开,我要走了。”见顾鸣章并无辩解,我偏过头去,只当他默认了。
“平舒”顾鸣章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不愿再搭理他,转身离去,只想着下次不要再碰到他才好。
一阵风吹来,灿黄的银杏叶缓缓飘落,一片又一片,带来了浓浓的秋意,也象征了生命的凋零。是啊,秋天一过,寒冷刺骨的冬天就不会远了,这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
“平舒,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顾鸣章拾起一片黄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追上来问道:“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魏岩的?”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回答得模棱两可,不想他与魏岩对立。
顾鸣章没有追根究底,他将黄叶递到我手上,告诫道:“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他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这世上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我只顾着为魏岩辩白,却不想暴露了与他相熟的事实。
将黄叶夹在我的书里,顾鸣章皱着眉,恨铁不成钢道:“平舒,有时候眼见耳听都不一定为实,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只相信自己的心。”我十分坚信,这一次魏岩没有变坏。
“也罢,眼下我有诸多不便,不好在此久留,你若真想弄清楚这一切,可去季风书局找我。”顾鸣章又不安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人监视他似的。
话毕,不等我给予答复,顾鸣章就匆匆而去,消失在了嘈杂的人群间。
我一脸无措,只得由他去了。
回了宿舍,收音机里又在播报东北的近况,播送员并不直接汇报战争的胜败,只一味强调军民热情高涨,团结一心,击退日寇指日可待。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啪一下关了收音机。
“哎,平舒,你怎么关了?正听到紧要的地方呢!”我的室友沉意映从床上跳坐起来。
我摇头道:“有什么好听的,每天都说要胜了要胜了,我看前线根本没有这么乐观。”
沉意映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又打开了收音机。
播送员已经切入下一条消息,这一条说的是上海正在抓捕共党分子,还要将这些“乱国分子”押回南京,一网打尽。
“又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沉意映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想起顾鸣章的“诸多不便”,猜到他已经加入了共产党,眼下东躲西藏,估计是在和警察斗智斗勇。
“意映你说,这‘共党’就一定是坏人吗?”我突然想知道沉意映这个普通学生的看法。
沉意映瘪了瘪嘴,“好人坏人都是政府说的,我哪里知道哦?我只求能安稳读书,毕业后回乡教更多女孩子念书。”
“是了,眼下这日子想要‘独善其身’都不容易,还是不要招惹那些是非了。”我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沉意映知道我要回家,又羡慕起来,“平舒又回家啊?真好,不像我,连住宿费都要勤工俭学自己挣,不是个小姐命,还非要读这教会学校。”
“你别这样说,读书哪里是小姐少爷的专利,你的成绩还比我好呢,将来一定能得偿所愿,做个‘女先生’,教孩子们读书。”我扫了一眼沉意映堆满书本的桌面,自叹不如道。
“借你吉言。”沉意映举起手中的书向我示意。
收拾妥当,我准备离开,临行又交待道:“意映,别又忘记吃饭了,还有出门一定上锁,切记切记。”
沉意映笑道:“行了行了,别跟个老妈子似的,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注意安全吧。”
“嗯。”我颔首,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