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仔细脚下。”颜涵之一路护送,雪狼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却在走进宫门以后发现了不对劲,平时总有人守着的长廊边没有人了,整个宫殿死气沉沉的,连灯也没几盏,看起来格外的阴森,更诡谲的是里面传来了宛若负伤野兽的长啸声。
越是往里头走,雪狼越是心惊,宫里四处被破坏,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物品及被砸烂的器皿,仿佛遭到洗劫了一般,而且四处都空无一人,完全不像一个帝王的宫殿。
“怎么都没有人?”雪狼忍不住问。
“被皇上打跑了。”严涵之说的很含蓄了,其实是被打个半死被抬出去,连来抬人的都可能意外遭殃,还是忠勇队帮忙撤离了一些,而今年如此还算是状况好的,可以看出希衡今年很克制,发作时也很留意的没有伤人性命,这也让颜涵之产生了希望,决定向雪狼搬救兵。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雪狼蹙起柳眉。
雪狼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又被一声一声的怒号声打断。
“那是什么声音啊?”听着不知是人类还是野兽的声音,只能听出不管谁发出这样的声音,那其中必定是饱含着无法承受的痛苦。
“欢妃娘娘,请您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外传。”严涵之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紧张,他的手一直握在剑柄上,好像随时准备拔剑一战。
“知道了。”雪狼本就不是多嘴之人,严涵之如此慎重其事,雪狼自然也能分得出轻重。
在即将进入寝殿时,怒号声震耳,雪狼不懂武功,无法运功护体,她难受的捂着耳朵,连忙发动神术里头的守护之术,沉心让自己能够舒服一些,不要被巨大的声响影响。
来到央国以后,只要有空她就会修炼神术,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运作,像是漂浮、爆裂、守护、移物之类的简单术式,但也慢慢的烙印在她的骨血里面。
突然间,一到黑影掠了过来,急劲的掌风杂乱无章,简直像极了发狂的兽类,每一下都直冲致命处,严涵之不敢大意,也不敢伤害那道黑影。
雪狼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在眼睛慢慢习惯两人的速度后,雪狼才惊见那道人影是希衡,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蓬头垢面的不像平时高贵的模样,双眼充血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的原貌,脸上的神情十分狰狞,像是已经识不清眼前的人了。
“欢妃娘娘,您看看能否让皇上恢复神智,皇上现在已经完全发狂了!”每年这个时节,希衡就容易发狂躁症,所以他时常挑六月时征战他国,来倾泻他的狂躁。
如果他心绪平静或许还不会这么严重,偏生荣极长公主今年硬生生来惹怒他,在他寝殿塞了一个小宫女,想要诱使他背叛自己的初心、背叛对雪狼的承诺,那个可怜的小宫女在希衡发作的时候就被扔了出去,全身骨头被打断了无数根,勉勉强强的保全了性命,在那之后希衡就在无极殿里面暴走了。
“这······”眼前的景象让雪狼震惊,若不是如此的熟悉希衡,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他了,现在要她制止希衡,她虽然心里很想,可是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雪狼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靠近犹在交手的两人。
“阿衡!”她对着发狂的希衡喊道。
希衡对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雪狼又再次大叫了一声:“阿衡!”
浑身都不舒泰,他想要毁灭一切,可是心里一直有个梗,一直有一道枷锁,要他不能杀人,所以他只能一直破坏东西、拆房子,他体内那像是地狱野火一般闷烧的热度和愤怒,一直在挑战他的理智,在诱惑他放手去做,去迫害、去杀戮。
什么声音都传不进他的世界里,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和灼热的疼痛,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幕幕地浮现,他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摆脱,那种深层的无力快要将他吞噬,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做什么呢?
陡然间,外界的声音接触到他了,他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一个他最喜欢的声音。
终于恢复一丝丝的理智,希衡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这才看清楚眼前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的掌已经高高举起,只差没有从她天灵用力劈下去,而他记得自己前一刻,真的很想这么做!这个认知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雪狼以肉身挡在希衡和严涵之之间,虽然非常冒险,可是不知怎的,雪狼就是相信希衡不会对自己下手。
颜涵之也是被雪狼这种不管不顾的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希衡刚刚那一掌劈下去,怕就算是看在他爷爷份上他也难以留下全尸了。
“雪儿。”希衡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声音十分沙哑但充满了爱恋。
越是恢复神智,他越是又惊又怒,他不想让雪儿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希望雪儿看到他的时候,他都体体面面的。
“颜涵之,你好大的胆子!朕的话你都不用听了?”
颜涵之汗颜,这个方法能行得通让他心里很高兴,同时却因为被责怪而感到愁苦,“微臣有罪,请皇上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