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金光也幻化出金麒麟法相,吕仲明的声音道:“我……就不亲了,走吧,哥。”
罗士信如梦初醒,喝道:“朝西北撤!”
罗士信率军,仓皇跟着火红凤凰与金麒麟所飞的方向逃去,神鸟绕着圈,于夜间发出音动百里的凤鸣,洒下无数羽毛,洋洋洒洒,飞向敌阵!两股敌人穷追不舍,包抄而来,显是要将罗士信大军一举尽歼。
然而凤羽落地既燃,大火点燃了树林,大地,形成火海,拦住了追兵的去路。
罗士信冲过了火海,凤凰化作一团火焰,在夜空中消散。
山上又有兵马冲下来,为首之人喊道:“是谁在那里!”赫然是李世民的声音。
“是我!”罗士信大声道。
李世民的队伍成功地与罗士信汇合,凤凰消散后,火焰渐熄,三万唐军,携着树林的余温,再次冲杀出去!
长安城中,星河浩瀚,罗府内,火焰渐熄,唯剩一堆燃烬。
公孙氏缓缓吁出一口气,跪坐于地,吕仲明收式,忙匆匆上前去搀扶,公孙氏抬头时,赫然令吕仲明巨震,不知所措。
公孙氏的面容变得苍老无比,满脸皱纹,头发已现出银白色。
吕仲明:“……”
公孙氏没说话,系上面纱,进了府内,不忘转身朝吕仲明行礼。
“你……嫂子。”吕仲明道:“你怎么办?”
公孙氏道:“别告诉你罗大哥,明天我就走了。”
她的声音已有点嘶哑,苍老,吕仲明道:“方才用的是什么法术?”
公孙氏道:“祆教的秘术,乃是教主所授……”
“找燃灯……找教主问问?”吕仲明追上前去,说:“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么?”
公孙氏关上门,在门后颤巍巍说:“我一身法力,都是教主所赐,如今既脱圣教,理应将法力散去。士信之恩,毕生无以得报,便是以性命相许,亦是值得,何论法力?”
“可是……”吕仲明惨叫道:“罗大哥一定会掐死我的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嫂子!”
公孙氏道:“在他得胜归来前,我自将离去,国师慢走。”
吕仲明道:“你你你……等等!”
房内熄了灯,侍女过来请,吕仲明见公孙氏今夜仿佛心意已决,只得再给她想想办法,说不定回家问问,又或者请教主找找燃灯,能让她恢复青春容貌……否则等罗士信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夜已深,吕仲明只得回去先睡下,翌日起来又去敲罗士信家的门,打听到公孙氏还在,没有走,只是不出来见人,便松了口气。
“嫂子。”吕仲明在窗外说:“你只是竭尽法力,把自己的命力,魂力也一起搭了进去而已,等战事稳定后,我带你回金鳌岛问问,说不定有办法。”
公孙氏苍老的声音在窗后答道:“足感贤弟盛情,士信的家书回来了么?”
“还没有。”吕仲明道:“没这么快,昨夜刚打完,再等几天罢。”
又过得数日,各人的家书都回来了,吕仲明先拆尉迟恭的,信中洋洋洒洒,足有三页纸,告知代县已守住了,不必担忧。
当年两人相识的那间屋子,赫然还在,并未被大火烧毁。
李世民则与罗士信在黄河边汇合,一举袭向雁门关下,成功地将刘黑闼的兵马驱逐出了关外。
眼下,就只剩下晋阳了。
只要夺回晋阳,突厥便只能再次退回长城以外,恢复原本的格局。
吕仲明看着尉迟恭的信,想起那天大雪纷飞,他笑着进来,说吕道长给我算个命的那天,忍不住唏嘘良久。然而公孙氏的事却令他心有惴惴,极其不安,就像打破了罗士信的花瓶,生怕他回来找自己算账。
真奇怪,又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这么紧张?
吕仲明怕等不到回金鳌岛了,便以龙鳞召唤自己的父亲,水镜幻化开去,吕布正拿着个铁锤,与麒麟锤银杏果子。
麒麟还在笑话吕布:“你每次锤下去,不是锤个稀巴烂就锤不破,学武的本事都哪儿去了?”
“那个……爹。”吕仲明惴惴道。
吕布不动声色地把满桌子稀烂的银杏果子用手一拢,扫到地上,漠然问:“怎?被欺负了?”
吕仲明忙道:“没有没有,是这样的……”
吕仲明把公孙氏的事说了,麒麟沉吟良久,说:“我不懂燃灯一脉的法术,理论上只有失去了内丹的妖怪,才会一夜间苍老……”
吕布与麒麟对视一眼,吕布道:“你让他先安心,爹去替你问问教主罢。”
吕仲明点头,吕布说去问,然而金鳌岛上一天便是地下一年,教主打起麻将来是六亲不认,自动屏蔽外界所有干扰,起码也得大半天才问得出话来,这么一来,估计又得好几个月才有结果。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爹出马,世界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吕仲明便揣着家书去找公孙氏,蓦然发现公孙氏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