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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 / 3)

荀引鹤用过早膳便走了,江寄月照例去请安,请安后,郗氏要问账,她便与郗氏去了三房的院子。

江寄月先前还诧异她的单子很清楚,如何郗氏盘总账的时候会有不明白的,等拿到了手才发现那单子已经被茶水打湿,好多字都看不仔细了。

郗氏与她道歉:“是昨夜盘账盘得太迟,我精神恍惚得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才把这单子给弄脏了,还劳二嫂辛苦些,再写一份给我。”

江寄月道:“无妨。”

于是郗氏便取来纸笔,让江寄月坐着写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江寄月还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见三姑娘?”

郗氏淡淡的:“三姑???娘不喜欢我,总不到我跟前来。”

江寄月目光淡了淡,荀老太太不止一次说过要她想个办法,让荀淑贞叫郗氏娘亲,江寄月知道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要说委屈,郗氏必然是最受委屈的那个,可世人都觉得这种事最稀松平常不过,郗氏又能如何?她可以不喜荀淑贞,背地里对荀淑贞不好,但这个身份她还是得给。

江寄月不知怎么的,由她想到了彼时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等她再回过神来,郗氏已经不见了,她才要起身,便见帘子打起,进来一个披头散发,松垮着衣衫的男人,面部轮廓与荀引鹤相似,只是那双狐狸眼更媚点,吊起来看她,有股妖气。

他显然是吃了些酒,脚步踉跄的,但并没有完全丧失神智,见到江寄月时迟疑地顿了下:“你……”

这是三老爷荀引雁,他们只在认亲是见过一面,隐约还记得各自的长相。

可光是这一照眼,就让荀引雁脑子浑然清醒起来,小叔子与嫂子,孤男寡女——其实并非孤男寡女,因为在他进来时,侍剑已经手抵剑柄挡在了江寄月的面前,但奴婢不算人,又是江寄月的亲信,所以证言信度总是轻的——共处一室已经很不堪,何况他还衣衫凌乱,一看就是刚从女人床上爬下来的,若是有几个不长眼的……

正这样想着,便听一个没眼色的粗使丫鬟尖叫:“老爷……”

太巧了。

荀引雁倏然转身,把那丫鬟捂着口拖了过来,双臂使力,就听‘咔哒’一声后骨头断裂,那丫鬟软绵绵地从他手里滑落,坠到雪地里,荀引雁松了手,呼出的气在空中起了白雾。

江寄月僵住了,这还是她

西厢房内, 郗氏倒在地上,单手捂着被扇红的脸, 半边发髻乱了, 散发凌乱下来,与体面二字已然无关。她撑着身子的那只手压在碎瓷片上,又热又湿的血液流了出来。

她那时候还有些恍然, 原来人血真的是热的,可是荀引雁怎么就能这样冷冰冰地对待她呢?

她被荀引雁双手拎住领子扯了起来,宝雀惊慌地想把荀引雁拉开, 却反手被荀引雁推了出去, 力道重极了,她连退两步, 把一个置物瓶撞碎。

郗氏的身子抖了下,渐渐回转过神来, 面对的是荀引雁的逼视,冷笑了声, 荀引雁的手指擦过她红肿的脸颊, 引起的微麻触觉让郗氏有些悚然。

荀引雁道:“夫人便这样厌恶我, 巴不得把我毁掉?”

郗氏起伏的胸膛里是九年婚姻积攒下的怨气与恨意, 她知道如此说会遭遇什么, 可如果不说, 她怕就再也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去展示她的棱角, 她的不屑,她的恨。

荀引雁会当她一直都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贵女, 是世家大族为他准备的名门妻子。

于是郗氏道:“你毁了我, 我毁了你, 我们很公平。”

荀引雁不过是靠荀家吃空饷的无才之能,这样多年了,他甚至连自己当的什么差事都说不上来,全靠荀引鹤庇佑过日,如此得罪荀引鹤,与斩他的命并没有区别,因此郗氏才会这么急迫地去实施这个拙劣的计谋。

反正她已经完了,能多拉一个下水就多拉一个。

她舒出口气来,眼尾渗出的笑意透着股疯狂:“要死一起死啊。”

荀引雁诧异,松了手,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郗氏,那怔松的神色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发妻。

一个被板板正正养起来的贵女,把三纲五常奉为人生第一准则的贵女,有一天竟然会对自己的夫君说出这样的话?

荀引雁沉声道:“你疯了?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拖我下水。”

那剩下的话,江寄月便没有再听下去了,她扶着侍剑的手慢慢往外走去,侍剑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没有说话,只让她冷静着,江寄月忽然握紧了她的手道:“我自己能回桐丹院,你把这件事和老太太说。”

江寄月刚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件事不能闹大。

倒不是她担心自己什么的,只是由郗氏那句话,她赫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荀引雁是荀引鹤的亲弟弟,有血脉亲情在,事情便会出乎意料地复杂起来。

虽然江寄月不知道荀引鹤会为她做到哪一步,可是想着沈知涯的下场,她直觉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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