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在目,他们讨论过的关于妓子的话,也尤然在耳,可是现在桑萝却说,她是如叠音所说般想着宝珠的。
她真的觉得宝珠小小年纪,就因为在红袖阁待了几年,就会一门心思地勾引男人了。
她不是很同情那些妓子吗?
不过仔细想来,那些话似乎都是他一人在说,桑萝最后也只是简单地做了些肯定,也有可能只是在敷衍他,毕竟她对他的态度向来是敷衍的。
可是……
岑妄仍觉得难以置信,问桑萝:“你当真是那般想的?”
桑萝道:“是,我就是觉得宝珠一日为妓,终身也是妓,她改不掉的。”
岑妄大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宝珠来到王府后,一直都上进好学,母亲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学不好了,熬灯熬眼的也要学会,就算让她去做些洒扫的粗活,她也愿意干,她明明一心都在向善,在变好,你为什么要因为她的出身否定她的努力。亏我还在宝珠面前替你说话,说你不是这样的人,结果,你还真的偏偏被叠音说中了。”
桑萝平静地说道:“我不阻止你去做善人,你要继续行善,也请自便,如果你害怕宝珠在我这里会受到什么伤害,也请告诫她绕着我走,别害怕我还往我面前凑。”
她说得毫无情绪起伏,岑妄最后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失望地摔帘离去。
桑萝撇了撇嘴。
她是真的对徐氏之流的行事做派有了心理阴影,虽然这辈子也借了徐氏的一点手段,才让自己逃出困境,但也不妨碍她看到宝珠那副作态,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以为了她好,以后还是尽可能和宝珠避开着点吧,桑萝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又被人设计陷害,然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太心烦了,也因此她才那么直白地话说出来,说给岑妄听。
反正依着岑妄对宝珠的好,以及对她的偏见,他肯定会再三强调叮嘱宝珠的。
至于那些话,也确实是桑萝的真心话,她就是觉得宝珠一日为妓,终生为妓。
因为前世,桑萝赎唤月不成时,赎出来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确实不愿再卖笑,自己也在攒银子,想给自己换个活法,所以碰上桑萝自然也是感恩戴德地和她离开了。
起初,那个姑娘很积极,在馄饨摊帮忙也好,收拾家务也好,都很乐意做,桑萝也很欣慰,觉得那个姑娘的存在也算是填补了些没有救出唤月的遗憾。
但是很快,似乎连七天都不到,那个姑娘就厌弃了当时的生活。
无他,就是因为太辛苦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下辈子再让她选,她也宁可做红袖阁的妓子,也不想跟桑萝一样,做个劳碌命的女人。
那个姑娘是妓子没错,可为了伺候男人,红袖阁也精心把她养着,养得细皮嫩肉平素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样不缺,生活上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呼奴唤婢的,和千金小姐没什么区别,更
不说还有那些文人墨客的追捧。
接客时确实屈辱难熬,还损伤身体,可是至少还有这些来补足,而不像赎身之后的生活,只剩了辛苦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贫穷。
那个姑娘就觉得,在红袖阁里虽然活不长,可是至少在她最美的时候,能活得痛快肆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灰扑扑的,与那些灰尘无异。
何况还有那些知道她出身的男人,总是借机要了揩她的油,她因为不做那种生意了,连银子都不能收,只能被人平白占便宜,很亏。
于是她趁着桑萝不注意——其实这不难,因为她确实干不来活,馄饨摊和家里的大部分的活还是桑萝一人包了的——卷了桑萝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另外赁了屋子,从cao旧业,做了暗娼。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叶唐有了桑萝的供给后,慢慢地不着家了,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就因为她跑去做了暗娼,让叶唐的一个老相好知道了,把这事说给了叶唐听,叶唐大怒,跑回来找
桑萝算账。
叶唐生气的点很简单,桑萝口口声声说没钱,连进货的五十文银子都要问他要,结果,她竟然去红袖阁买了个妓子回来?
她哪来的银子?
叶唐拽着桑萝的头发,破口大骂:“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我问过你那些邻摊了,都说你卖馄饨挣不了多少银子,那你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你哑巴了你说话啊?”
桑萝打不过他,她试过,也亲身经历过那些下场,因此只能选择闭口不言做反抗。
叶唐见她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别再想瞒着我了,你不知道多的是人会给我告状吗?啊?你忘了你之前没跑掉的几次,是怎么没跑掉吗?就这样你还不老实,你自己说说看,你是不是和燕王的那个世子爷勾搭上了?他去你摊上吃过不少次的馄饨对不对?他还给你银子,足足五两呢?”
桑萝这才沙哑开口道:“我和他没关系,你不要乱猜。”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他不是你以前的未婚夫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