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出道的时候是天才少年。”云烁把耳机挂在脖子上,问他,“我现在菜吗?”
路轻倏地怔住,然后歪头,“你和‘菜’这个字之间起码隔了三百个邹嘉嘉。”
云烁没搭话,换了把枪继续往墙上突突突。弹道逐渐稳定在一个小小的圆圈里,云烁漂亮的手指摁在鼠标左键,压得用力,在指甲上缘压成白色。
“嘉嘉比我猛多了。”云烁换子弹,“我莽不起来,这不行。”
“啊。”路轻顿时心领神会,“来,双排,我教你。”
“什么?”云烁偏头,“你教我什么?”
“我教你怎么莽。”路轻笑着退队,拉云烁,“来来,快点,他们就休息一小时。”
云烁进组,两人小队上飞机,跳p城。
自古p城刚枪大舞台有胆你就来,跳p城的不说有勇有谋,起码胆量过人。富贵险中求也好,人多乱杀秀枪法也好,总之华山论剑,决战p城之巅。
果然,一开伞跟下饺子似的,云烁在空中视野转了一圈,“落哪?”
“哪人多落哪。”路轻说。
其实他在云烁说完“我莽不起来”这句之后就明白了云烁的问题在哪里,是“不可控”。狙击手在正式比赛上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护阵型,保护队友。
云烁一直以来都是“保护者”,我方突击和敌方突击交火,狙击手往往需要第一时间定位对方的位置,而自己──狙手在什么位置,永远是个谜。
狙手在暗,突击在明,由于狙。击。枪的伤害值和射程的可怕,当满编队对枪满编队,狙手要做的是找到对方的狙手。
对狙,便是如此。
如果为己方突击手补充火力,那么自己的位置就会暴露在对方狙手的视野里,那么己方狙手落于被动。
所以狙手在保护队友阵型的同时要嗅到对方的狙手在哪里,不能让对方狙手补刀自己突击。
路轻捡了把i,填装子弹,从二楼窗户看下去。
街对面爆发交火,倒了几个盒子,云烁躲在路轻楼下,问他,“他们没状态,扑了吗?”
“你是突击,你去扑。”路轻机瞄看了一眼,“我掩护你。”
而此时,有一场交火爆发在近点,i的威力平平,对操作者的要求很高。云烁嗯了一声,开始报点,“对面蓝房子二楼帮我架,我进一楼。”
“好。”路轻换了个窗户,不仅能架枪,还能第一时间跳窗去支援。
嘭嘭。
“两枪头,倒,别补。”
云烁:“一楼倒一个,不是一队的……靠,不是一队的!一楼还有人!”
哗啦一声,路轻跳窗,没有第一时间衝进云烁的房子一楼,而是绕到侧面从窗外一梭子弹全扫在头上。
“阴在一楼厕所的,死了。”路轻重新换弹,“舔包,给我留个镜。”
狙击手用凶猛的火力和绝佳的精准度给队友安全感,狙击手永远是那个“你把后背交给他”的角色。
路轻并没有一味地让他信任自己,这是一种奢求,而且完全的信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他和云烁还远远未到那种程度。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更想做的是在世界赛前让云烁明白自己的实力。但明白他实力的第一步,是先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当晚的四排训练路轻作为指挥和队长频频让云烁涉险,像是玩刺激似的,云烁在前面跟人刚枪,他一整晚在后方频率最高的台词是“一枪头”、“倒”、“死”。
睡前他给一墙之隔的云烁发了条微信,是后来路轻回想起来自己觉得羞耻以至于很多次让云烁把那句聊天记录单条删除的程度。
他在微信里说:你尽管衝进枪林弹雨,剩下的交给路轻。
三天后,绝地求生全球总决赛的参赛战队名单已然出炉。
来自中国赛区的evilonster、augt、alwayscky。还有一隻海选游上来的新队bloodseeker,一支全新人战队,平均年龄18岁,从地区赛打上预选赛,毫无疑问是横空出世的黑马战队。
至此,各大赛区的战队厉兵秣马,正式启动军事化赛前训练。
直播暂停,采访皆拒,从社交平台彻底失联,只有官方微博更新一些基地里训练的照片和小视频们给粉丝和讚助一个交代。
这一年,不仅是中国赛区拥有新秀战队bloodseeker,一直以来的劲敌韩国赛区也出现一支无法忽视的新贵战队,pkbear。
同样是从炼狱般的海选衝上预选,最终与自己赛区的豪强战队会师世界赛名列,这些能从海选深渊中游上来的战队年年都不容小觑。
蒋经理迅速收集了各赛区的战队数据,连夜分析其打法和策略特点。
第四天,训练、开会、训练、体能,节奏完全步入正轨,随着十月一步步离开,年度绝地求生爱好者的狂欢盛典也为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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