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那小孩儿。”一楼餐桌,圆桌会议,张妙妙起身要去打电话。
蒋经理按住她肩膀,“士可杀不可辱。”
“打不了春季赛你连受人侮辱的资格都没有。”妙妙反驳。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余子慕提交离队的那天,是带着行李一起走的。augt战队为余子慕提供了违约金的60,这笔进帐是个尴尬的数字,高价的突击手买不起,低价的不如张妙妙自己上场。
最后搭檔了三年多,蒋经理把目光放在了云烁身上。
“其实……”蒋经理清了清嗓子,“要不……有一说一……”
支支吾吾了大半晌,一句有效交流都没有,还是张妙妙拍案而起,居高临下看着云烁,“你能打吗?”
云烁退役的那年其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退役时甚至没满22岁,而且是在把全球总决赛冠军奖杯搬回来的路上宣布退役的。
一时间战队都不知道怎么跟讚助解释,更别说粉丝了,根本顾不上。
22岁不到以世界冠军退役,在电竞圈和英年早逝没什么区别,但云烁不在乎,告别赛场后做解说和教练好像无缝衔接毫无留恋。
有人叹他可惜,也有人说他赚够了,带着世界冠军buff去直播或者开淘宝店,那赚钱不必昼夜不分的训练来得快?
结果他那直播间三个月未必开一次,所谓的淘宝店更是没影儿的瞎猜。
但蒋经理和张妙妙知道他为什么骤然退役,张妙妙只是看着云烁不说话。后者看似无所谓地笑笑,“我顶上?我打突击吗?你们不害怕吗?”
“我全位置,教练。”路轻忽然插嘴,“担架师傅。”
言下之意,他可以把狙击位让出来,和舒沅配合打突击。而云烁和e的合同是替补合同,只要他愿意,是可以上场的。
压力来到了云烁这里。
沉默的时间里邹嘉嘉两度想张嘴说话,一次被舒沅掐了大腿,一次被路轻掐了大腿。他很担心如果自己再有开口说话的苗头,他们也未必不会选择往中间掐。
“可以。”云烁就这么风轻云淡地应下了,“但我太久没打比赛,状态跟不上的。”
的确,打游戏讲究手感,肌肉记忆往往比脑子更快,开伞的时机、角度,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云烁已经一年多没有上过职业赛场了。
邹嘉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指着路轻,“我们有担架师傅。”
云烁脸一黑。
但又没有确切合适的话来反驳邹嘉嘉。
原想说你是把老子这个昔日世界冠军当成以前shield那群废物了吗需要躺在担架上让别人抬着打枪,但又一时语塞。
妈的好像真拎出来掂量掂量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比别人强到哪去。
只能把问题转交给担架师傅,他看着路轻,“抬得动吗?”
好在路轻有足够的求生欲,“您这话说的,我何德何能抬您啊,是您纡尊愿意和我当队友了。”
此话不假,当年在evilonster战队就有这么一句话:云烁在,江山在。
《pubg众神录》中记载,是役,evilonster上将云烁于光明顶中遭数人围困,进退维谷。左膀右臂重伤倒地,孤立无援,艰绝之境。
倏然,数发连狙响彻山谷,一人打出大军压境之势。风卷残云摧枯拉朽,击毙敌军三人,打爆吉普一辆。
光明顶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自然,这都是文案。
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一年多没打过比赛。年轻的新晋战队像雨后春笋,不仅是augt,还有上个月刚刚建队的yh,据说平均年纪十八岁半。
“抬得动就行。”云烁站起来,随便拽了两下队服,“抬得动就抬吧,曾经我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了,没想到如今还有一张脸可以觍着上赛场。”
说完就走了。
邹嘉嘉左右各看了眼路轻和舒沅,蹦起来大喊了一声“耶”,然后衝过去一个弹射起步从后面抱住云烁。
退役那年说得潇潇洒洒颇有一副事了拂衣去的样子,万万没想到这才一年多,又得背上外设打比赛。
路轻记得那天云烁的心情很平淡,很淡然,很……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也可能是某种回忆。总之没有对于赛场的抗拒,更没有激动。
他没有去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被触及的事情。
春季赛的赛前训练第一天。
其实云烁一直保持着较好的手感,这一年多他虽然没有打比赛,但只是不打比赛,游戏还是打的。
但是……
“路轻,差不多得了。”云烁无奈,这人跟仓鼠搬家似的,一波波的把止痛药大狙配件绷带防弹衣从房区往外背。
“不要了吗?”路轻问。
这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烁官大一级压死人,拿路轻当苦力。遂偏头看了眼路轻的电脑屏幕,“这位小兄弟,你有没有考虑一下给自己找个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