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嘉嘉原想着为什么不让我凑热闹为什么要我上楼,接着路轻就站起来了,他电脑屏幕还在结算界面,拎起奶茶出了训练房。
客厅里蒋经理在下载录像,路轻看了一眼沙发,云烁的队服外套在沙发上。
三月的夜里还是冷的,路轻把云烁的外套捞起来搭在手上,往后院去了,“抽根烟。”他对蒋经理说。
“少抽点,几岁啊就开始抽烟……”蒋经理唠叨两句也没再说什么。
独栋的别墅小区里夜晚是非常安静的,不像连排房,隔了三户的家里在打孩子都能听见。客厅通往后院的门在厨房旁边离训练房比较远,加之抽烟一般会去前院,所以队员们不太常去后院。
路轻拎着外套慢慢走过去,隐约能听见他们对话中的一两个关键词。
偏见、个人情绪、比赛、路轻。
好的,差不多能造出完成的句子了,路轻的手扶在门把上,故意大声地咳嗽了两声。果然安静了,路轻下意识的一个坏笑,不过还是迅速编出另一种笑,打开门,走出去。
“教练,外套。”路轻递过去。
这两个人在院里都隻穿了一件长袖t恤,路轻又向前递了递,“很冷的。”
刚说完,一阵寒风吹过,后院只有一盏灯,他发现云烁的头髮又长了,春节正月里没剪头髮,到今天了还没剪。
云烁反应过来,“哦,谢谢。”
虽然后院的灯只是个简陋的灯泡,但也足够路轻看见余子慕黑下来的脸色。四周的独栋别墅窗户里亮着暖色的灯光,余子慕脚下有一小堆烟头,半个钟头抽这么多属实有点夸张。
“你们进去吧,我把地扫了。”余子慕铁青着一张脸,又点起了根烟。
有一瞬间的衝动路轻想说他也是出来抽烟的,但咽回去了,因为他告诉邹嘉嘉打起来了再去叫妙妙姐。
连排房讨债混混手底下练出来的身手,路轻目测他能打得过余子慕,但未必能打得过张妙妙,于是没说什么,跟着云烁进屋了。
“教练。”路轻叫住他。
显然云烁憋着一肚子火,一楼已经没有人了,他立刻转身瞪着路轻,“干嘛,你要接他的班继续……”
“给。”路轻没等他爆发,奶茶插上吸管送到他嘴边,但不是喂他喝的那个距离,算是送到他面前。
是冰奶茶,塑料杯外面沾着一层小水珠,里面的冰块被插。进。来的吸管搅和地来回晃,快被浸湿的标签上写着:邹先生,三分糖。
瞬间就气消了,云烁迟疑了片刻,“你抢了嘉嘉的奶茶?”
“对啊,抢来给你喝的。”路轻说,“争抢的过程中顺便减糖了,嘉嘉是个狠人,别人喝奶茶三分糖他喝奶茶狠不得三份糖。”
云烁知道这时候不能笑,要是被余子慕进来看见刚跟他吵完一轮进来跟路轻有说有笑怕不是当场把基地连锅端了。
目前不行,e需要余子慕这个突击位队长而,面对这位队长的倾慕……他得挺着。
云烁恢復到平淡的表情,他把奶茶放在餐桌上,“路轻,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假装对我很感兴趣,就为了让我能信任你,对我和余子慕这点事情守口如瓶?代价是不是有点夸张?”
“的确。”路轻点头,“但你不应该承受这种骚扰,就算他是国服超一线突击手,就算他长得挺不错家世也好,为了战队的战力,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夸张?”
其实还有一句没吐出来,我转型打突击位,能甩他三十个邹嘉嘉,但咽回去了,因为余子慕进来了。
三个人从后门到餐桌连成一条诡异的直线,最终是云烁叹了口气,拿走奶茶上楼了。
“队长。”路轻微笑点头。
“嗯。”余子慕不咸不淡地回应。
他知道自己应该端正自己的定位,做个指哪打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他要按照合约在一年内打回五十五万的个人奖金还给站队,他要在e重新开始他真正的职业生涯。
而开端必不能够和自己的队长闹掰,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我特别喜欢教练。”路轻说,“但教练对我没意思,所以我知道保持距离,不要让别人感到不适。”
两句话把余子慕说懵了。
夜里,小区有野猫,邻居家的狗吠了两声。枯叶新芽都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客厅里静得落针可闻,甚至能听见冰箱在运行的嗡嗡声。
路轻不卑不亢的样子反而一时让余子慕失了招式,两厢对峙,余子慕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奶茶,外套,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这么追人的吗?”
“所以你第一时间想到的自己的优势是年纪吗?”路轻反问,脸上挂着五分欠揍五分天真的笑,“队长,教练想要的是成绩和战力,我会努力给他,希望届时队长能和我一起努力。”
直到余子慕上楼,他都没再多说一个字。但起码路轻暂时在他眼里看出了些理智,余子慕打职业将近三年了,大家都是要赢比赛的,他应该不会再拿比赛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