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大步走向了伍之蕴,伍之蕴终于入仕,靠着家族庇荫,得了个从六品的小官,六品官上朝的时候跪在殿外,无召不得入殿,伍之蕴等在门口,应是在等待父亲和兄长。
“伍大人。”向晚拱手施礼。
伍之蕴认得向晚,和徐袅解除婚约,他是万分不愿的,和林家订亲,他心中亦是难平,伍尚书令为了让他死心,特意让他去参加向晚和徐袅的婚宴。
楚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国家,素来重武轻文,但文人依旧自视甚高,楚国朝堂一向文武分治,在政治上是对立的。
伍之蕴一直认为徐袅嫁给向晚是委屈,直到那日他瞧着向晚为徐袅备下的红妆,绕着京城宛如一条红龙,直到那日他瞧着向晚那英挺而充满男子气概的容颜,他才不得不承认,二十二岁便官居四品的向晚,是人中之龙。
面对向晚,伍之蕴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向晚身形高大魁梧,伍之蕴这样的文官在他面前显得更加的瘦弱。
伍之蕴下意识的挺起了胸膛,却是螳臂当车,“向大人,寻在下有何事?”伍之蕴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有更多的底气。
向晚身上有股久征沙场培养出的肃杀之气,让伍之蕴面对他的时候,不自觉的显露出了内心的不安,那张俊秀的容颜本来就苍白,如今更是毫无血色。
“我来代替内子来归还伍大人的信物,也请伍大人将内子赠予的信物物归原主。”向晚从怀里掏出了那支价值不菲的琉璃簪,递给了伍之蕴,那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这……”望着向晚大掌里头的琉璃簪,伍之蕴愣了一下。
“既是赠与,哪有代为归还的道理?既是赠与……”他想说出个什么道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没机会了,年少时的那些梦,分崩离析。
本也不是多么情深,只是因为被迫分离而产生了执念,那一年一同在花神节放水灯的记忆在脑海中十分深刻。
伍之蕴恨透了自己,他连反抗向晚的勇气都没有,怎么有资格再有任何留恋?他接过了那支琉璃簪,揣进怀里,之后依依不舍的解下了腰间的玉佩,在他将玉佩放在向晚长满茧的大掌上时,犹眷恋着。
向晚看着躺在自己手掌心的玉佩,上面的并蒂莲显得无比的刺眼,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使尽了力气抓握,在伍之蕴瞠目结舌之下,那枚玉佩应声碎裂。
“你……那暖……暖玉……可是御赐之物!”伍之蕴是娇养大的世家子弟,哪里见过这么粗莽的行事,张口结舌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自会向皇上告罪。”向晚不以为意。
“那……那是阿袅妹妹的东西……”
“请伍大人慎言,内子闺名不是你能唤的,内子也并非你的妹妹。念你初犯,口头告诫,若是再犯,休怪向晚不容情。”向晚狠扫伍之蕴一眼,之后冷声道:“告辞。”
只要想到徐袅曾经衝着伍之蕴伍哥哥、伍哥哥的叫,他就窝火!怎么就不曾听她唤他哥哥?
向晚大步离去,如来时,去时也如一阵风。
伍之蕴必须运尽全力才能保持立姿,他的双腿已经发软,他深信如果再对徐袅有非分之想,他的下场会和那块玉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