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好几天，杨乐芙时不时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晃啊晃的。

偶尔是帮我送餐来的、偶尔是专程聊天，看她这么热络的样子，我都想问了，姐，你现在除了任职张经理的特助、还身兼我的保母吗？

「欸，安小小、小薇薇，李昀琛那个变态把他那间小公司给收了，连夜逃回南部去了耶。」

这天，她又跑来向我八卦，表情极尽浮夸。

而我喝着她送来的鸡汤，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

「听说是你的霸……」

见我微僵了一下，她立马改口，「呃，是我们的，我们霸总直接单枪匹马的闯到人家办公室，强迫他放你离职的。」

我还是默不作声。

「当然，一开始，李昀琛对你的执念那么深，一定不肯答应的啊，但是，我们霸总就紧绷着一张面瘫脸，气场全开，拍着桌子，说了，『说，要私了，还是直接送你进警局？』」

杨乐芙说起这段，兴致一来，乾脆一人分饰两角起来。

「那变态居然奸笑出来，说『送我进警局？凭什么？你有证据吗？还是薇薇还敢出面指控？如果她真要敢说，我只会坚称，我们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

顿时，我们霸总眉头一蹙，作风雷厉风行的他，儘管当下没说，但惹到他、尤其是还惹到他心爱的女人，李昀琛这人当然是留不得了，只能说，这李昀琛是咎由自取啊。」

见我还是一脸的木然，迟迟没有反应，杨乐芙眸色一深，半掩着嘴脸，神情一言难尽。

「据说，那个变态李昀琛啊，就在他逃回南部的前一晚，在某个没有监视器的夜路上，不知道被谁蒙上布袋袭击，伤重不明，只知道，那重要的男性部位可能已经……」

她那双美丽的眸光闪烁，刻意没把话说完，就是要我抬眸，看她。

而我，也正符合她期待的那样，对上了她的视线，「说了这么多，你终于有反应囉？」

其实，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只是，对于李昀琛，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天，我都还是迟迟无法谅解，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伤害，以我对他的了解，冷静聪明的他，那犯案的地点与过程，绝不会是他一时的衝动行为，他恐怕……

恐怕在邀请我进入他的公司，对我早已有了不一样的打算，或是，更早更早，在我当时无家可归，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能借住的时候就已经……

心怀不轨。

做错事就是要受到惩罚，这是无庸置疑的，但是，我希望，他受到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还要脏了林宇脩一双乾净的手。

于是，默了默，我才啟口的。「所以，真是林宇脩做的？」

杨乐芙不答，观察着我脸上的细微变化，关心、担忧、深怕自己心爱的人因此受到牵连，许久，她语重心长的，逕自下了结论。「你分明就还爱着林总。」

而我，也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只是静静放下了盛着鸡汤的碗，一双清澈平静的双眼，定定望住她，坦然而直白。

「是，我还爱着林宇脩。」

这瞬，她无法接受的怪叫起来，义愤填膺，「那为什么呢？为什么放着一个霸总不要？我真不懂，知道吗？唐协理她那个势利的妈在我们公司几乎都要横行无阻了，林董一直打算跟唐氏强强联手，而能够真的能够强强联手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就是企业联姻！」

我聆听着，苦涩的牵了牵嘴角，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了。

「强强联手，很好啊，企业联姻，很好啊。」

「好？好什么好啊？好个屁啊好！安薇薇，你刚刚不是承认自己还爱林总，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自己爱的人被送去联姻？」

语落，杨乐芙极度不甘心的盯住我。

可是，没有变化。

我的面上看起来一点表情的变化都没有，平静得就连眼里泛起丝毫的波澜或触动都没有，就彷彿，她说的全都是别人的事，抑或是，我说自己还爱着林宇脩的感情并不真。

她却不知道，其实，此时此刻，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撕裂似的疼痛，一扯一扯的，就连呼吸也痛。

因此，我屏息，才能说出违背心意的话，「那是因为，我觉得唐雪礼很好啊，我觉得林宇脩跟唐雪礼……很般配。」

或许，也不是真的违背心意，毕竟，他们两个，无论家世背景、工作能力、甚至过分出色的外观长相都相当般配。

况且，就如同唐雪礼的母亲曾经说过的，若不是中间有我的介入，于公于私，他们终究都是要走在一起的。

杨乐芙一片哑然，愣了愣，又顿感不对，哪里都不对！

「我也觉得唐协理人很好，长得又正，身世背景更是无懈可击，可是……」

「没有可是。」

我，闭上眼，声音带着无尽伤楚。

「上次回诊，医生说我子宫壁很薄，之后，恐难受孕。」

再次睁开眼睛，氤氳的视线已经再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这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