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魏怀宁的肩膀,低声叮嘱道:
“后花园西北角有狗洞,我和他走远,你就马上跑,他要杀你!”
魏怀宁被他的话和他肃穆凝重的表情骇到,心跳都停了半拍,想要拉住他却摸了个空,只能目送他义无反顾地跟上了赵兴德。
赵兴德要杀了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呢?她是公主啊,赵兴德疯了不成?
青云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和他走?
魏怀宁的脑中一团浆糊,只能遵照青云的指示,待他们出门后就从庭院侧门跑到后花园。
然而变故顿生,又是那个报信的宫人远远地便大叫着跑过来:
“禁军来了!兵乱结束了!”
赵兴德顷刻间拔刀出鞘,横刀斩下了那多事之人的头颅。喷溅的血花像艳丽烟花纷纷洒洒,滚落的头颅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巴。
“啊!啊!”
魏怀宁连滚带爬地往侧门跑去,赵兴德见势不对拔步便追。但青云张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竟敢和他比试拳脚。
“找死!”
赵兴德闪身擒拿住青云的右臂,轻而易举将他按跪在地上。
“魏怀宁,你不救救你的小情郎了吗!”
杀了那贱人之前,当然得让她受尽苦楚再走,是不是?
魏怀宁果真停步,哪怕吓得话都说不全,也大声吼他放手。
“放了他!赵兴德,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没关系,我……我会帮你,我发誓我会帮你求情,放了他,求你放了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么重视他?”
赵兴德很满意魏怀宁的维护,于是一刀捅穿了青云的后心。
“那就好了,我就是要你看他死。”
“不要!”
魏怀宁目眦欲裂地看着青云被赵兴德杀害,竟是要上前来拦。
“快走……走啊……”
青云痛得五官都皱成一团,穿过胸膛的刀刃滴落一地碧血。
赵兴德抽回刀将青云踢倒一旁,魏怀宁和青云对上视线,摇着头不愿离开。
“难舍难分?你还真看上个阉人。不过没关系,我成全你们,现在杀了你这个贱人!”
但赵兴德才跨过青云的身体,就被他死死抱住了腿。
“走啊!魏怀宁,别让我白死了!走……”
又一刀把青云钉死在地上,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目光却死死盯着崩溃的魏怀宁。
“贱人!贱人贱人,你们都该死!”
在赵兴德怒吼着把青云从腿上踢下去的时候,魏怀宁含泪提起裙摆,向着青云用性命指给她的生路跑去。
赵兴德紧紧追在她身后,踩过青云精心呵护的花草,踹翻一缸魏怀宁今日还没喂过的锦鲤,最后在她钻进狗洞的时候掷刀出手,可惜她身材娇小避过了致命一击,只是被割伤了小腿。
巡逻的禁军发现了狼狈的魏怀宁,紧接着入府将还在追杀其他宫人的赵兴德押送入狱,又将情况报给江鸿与上官鹿鸣,直接坐实了辅国公府的从逆之罪。
而魏怀宁赶回青云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断气多时了。
她不敢相信地又将手指探到他鼻下,可就是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她又趴在他心口,贴上那个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绝望地等待这颗心脏还能再跳动一次。
可是直到他的血都冷了,身体都硬了,她还是没有等到。
没有宫人愿意来这里看一眼这个蠢笨如猪的主子在做什么,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杀机,这座公主府已然像一个寂静的空坟。
“都怪我……”
她泣不成声地把他拖进寝殿,跪在他身侧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和心口。
“全都怪我,怪我!”
全都是她的错,什么都做不好还偏偏自诩尊贵,觉得谁都配不上她。是她得过且过,以前靠母后,现在靠皇妹,还矫情个不停,把他当成出气筒。
他笨啊,他怎么能为了她这种混蛋废物舍了命去?今天该死的应该是她啊,难道老天爷瞎了眼吗!
魏怀宁缩进他冰凉的怀抱,一遍一遍地向他道歉。
“怎么死的是你不是我啊!你别走……青云,我对不住你……别走……别留下我。”
但再怎么样,他都不会知道了。
三日后。
尽管那晚的叛乱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再充分的准备也免不了城中伤亡,处处能看到打起的白幡。
散朝之后,魏怀恩来到了魏怀宁府上,来探望差点遭了叛党毒手的皇姐,以表手足情深。
荣王自从端王造反之后就老老实实缩在府上,这次甚至连平乱的禁军都没能敲开他家府门,也算是这几日唯一能让魏怀恩顺心的事了。
但看到嘉福长公主府上的白幡白灯笼,魏怀恩差点以为明丰传错了消息,这分明是在办丧。
等到素服宫人们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面上半分不见悲意地向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