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国与云国离的极近,若是快马加鞭,也就一天路程。但是接嫁队伍有诸多仪仗,又加上棺木笨重,第二天傍晚才到达云国都城。
此时的李玄君已经被封在棺中两天。
途中虽然有人开馆给他喂水,这是这水也是掺了陨心的药水,喝完不仅没有缓解饥饿,反而让他遭受更大的煎熬。礼官知道这药能让痛不欲生,怕他在棺中挣扎,便将他四肢关节都用铁环固定在棺木中。不仅是手腕和脚腕,膝盖和肘弯也分别用铁环固定。
铁环上焊着巨大的铁钉,将四肢锁好之后,直接将铁环钉死在棺木底板上。
腰间和脖颈处也用半弧形的铁板固定,这弧形铁板是根据李玄君的身体专门炼制的,腰部和铁板紧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钉死之后,半分也无法移动。颈部稍微宽松一点,只是为了让他可以顺畅呼吸,不至于憋死在这棺木中。铁板两侧均有铁钉固定,也是直接钉在底板上,十分牢固。
束具钉好之后,李玄君便只能如同死人一样平躺在棺木中,头部不抬,身不能动。陨心发作时,他的五脏六腑都承受着剧痛,却连弯一下腰也做不到,只能直挺挺的躺着,默默忍受陨心带来的痛苦。
这钉子钉好,自然是不好所以撬开的,李玄君的便溺也只能在棺中进行。
他出发前没有吃任何东西,所以礼官便没有照顾他的后穴,只是在傍晚将棺木打开,掀开他下半身的白布,将他的性器放入一陶壶中,等他纾解完,再将白布盖好。
这是李玄君第一次在韩运之外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不免有些尴尬,但是他被灌了太多药水,腹中早已忍受不了这么多尿液,在礼官将他性器放入壶中之时,他只是身体僵硬了一瞬,便任命的尿在了壶中。
今后还会有更加非人的调教,这只是刚开始,他不得不妥协。
棺盖沉重,合上之后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他除了被喂药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身下是坚硬的木板,身上是薄薄一层白布,他被钉死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他想起自己幼时抓到的那只蝴蝶,被他用针定在锦盒中,观赏了数月。如今他这样,跟那只蝴蝶也并无两样了。
棺木厚重,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只能听到棺木和马车偶尔摩擦产生的声音。神经在这黑暗中逐渐变的麻木,若不是他还存有理智,真的感觉自己只是一具尸体。
一路颠簸,直到一阵剧烈的震动,摩擦的声音消失了,棺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敲打声,棺木的顶部咚咚作响,似乎是外面的人在将棺盖钉死。
按照云国的习俗,棺木在出嫁前就应该封盖,抬到娶方礼堂之后,再当场开棺,意味着嫁奴的新生。只是因为李玄君远嫁,路途遥远,为了方便中途喂水才未封棺。
如今人已运到云国,已经没有其他顾虑了。
礼官指挥众人将棺木封死,用麻绳将棺木一圈圈捆结实,再由十六个壮汉抬着,从正门进入云国皇宫。
韩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将近两年,中间两人虽然互传书信,但是仍然缓解不了相思之情。分别时,他们两人还都只是储君,如今再见面,他已经登基为帝,而李玄君,即将成为他的皇后。
直到开棺之前,韩运都感觉很不真实。
他站在那口巨大个棺材面前,看着众人合力用撬棍将那沉重的棺木撬开,棺中静静躺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的躯体。
礼官在封棺之前就已经将镇压白布四周的陪葬器具妥善摆好,如今这棺中之人仿佛一具尸体一般,乖乖躺着,似乎真的被那震灵之物镇压住了。
韩运接过礼官递过来的揭灵棒,将白布挑开,那个已经被钉在棺木上两天的人体终于终见天日。
两人四目相接,韩运这才相信李玄君真的要嫁给自己了。
彼时的李玄君身为夜国储君,活的肆意潇洒,除了自己,别人从未见过他低于人下的模样。如今他束具加身,被周围宫人都看到,韩运心里稍稍有些芥蒂。李玄君被束缚时总有别样风情,之前这美景只有他一人能欣赏到,如今就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偷窥一样,韩运有些不快。
李玄君好不容易见到韩运,心中也是十分激动,不由自主的想起身离他更近一点,只是他稍有动作,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被钉在这棺木中,连抬头也做不到,只好作罢。
此时他见韩运本来欣喜的神情转瞬又变得凝重,环顾了周围宫侍,立刻就猜到自己的爱人在生什么气:这笨蛋竟然在吃自己宫人的醋。他心里叹息一声,也不能将韩运抱在怀里宽慰,只能朝头顶还在郁闷的人笑笑,果然看到那人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羞赧的红晕。
这人还是这么好哄,不知道将来那天到来时,他还会不会像今天这般。
开棺之后,李玄君身上的束缚刚被解开,就被人扶着从棺中站起。
他躺了两天,骤然站起,顿觉头晕目眩,幸好周人都有人搀扶,他不需用什么力气,自有宫人扶着他的腿,方便他从棺中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