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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水流极近时,一道金光忽然从勇者身上跳出,将黑色水流打得四分五裂。魔王被重重弹开,水面一时惊涛骇浪。

“真恶心啊,勇者的血脉。”声线下降,“有先祖的保护,我确实无法接近或者控制你。不过,这也只是最后的抵抗罢了。就像那时候一样,你的朋友已经全部屈服于我,仅剩你一人,在这地牢里无能为力。”

“但你迟早会放弃抵抗。”

脚下忽然发光,勇者低头,发现法阵竟然渐渐成了一面水镜,在黑暗中将他赤裸的身体照得清清楚楚。“人类的躯体可真是难炼啊。”水魔身体渐渐融化,“我实验了好多次,才找到能与你的血结合的骨骼。你想猜猜它属于谁吗?”

水面上的萤火静静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勇者,“想多了,我怎么会在乎人类的名字呢。这些东西只不过——”

“是我部下在勇者神殿里挖出来的。”

“把那些讨厌的勇者拼在一起,就会成为这样的身体。既非男人,也非女人,既非生命,也非尸体。介于人类和怪物之间,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村庄。”

“不……”

勇者抬手要打碎水镜,却依然被弹开。水面波纹震颤,最终仍然回到了原本的模样。他试着动动手,或者抬腿,这不是幻术,这就是他的新身体,像神话史卷中创世之初。他与伙伴在战斗前曾经到达过神殿,那里清楚地记载着第一名勇者由创世神亲手缔造,并给予它选择性别的权力。因此两副器官在它身上共存。魔王可能没有在恐吓——他真的挖掉了神殿内的尸骨。

像是为了迎合魔王的心情,虽然没有声音,水面却忽然开始疯狂旋转,剧烈的浪潮一波一波打在井壁上。“就是那样的表情。多绝望一点,我就更好吞噬你了。你的祖先只能护佑我不靠近你,却不能阻止主动靠近我。”随着水面渐渐平息,两颗火焰浸入水下,魔王的第三只眼朝高空飘去。

“话虽这么说,如果你屈服得太快,我就没有乐趣了。”跟着火焰移动的轨迹抬头,勇者竟然在头顶看见了一丝细小的光线,一粒阳光恰好落在法阵中心。只是由于太过渺小,他刚才几乎不曾注意到。

“你想做什么……”

“我的‘部下’们都对传说中的勇者很感兴趣。我不会约束他们。”火焰轻轻一跳,无影无踪,声音仍然在回响,“是我赢了。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有让我享受的义务。”

魔王离开了,但勇者仍然有他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错觉。拖着暂且难以适应的新身体坐在地上,他环顾四周试图想些办法。但别说出口,水上连个通路都没有。唯一离开的路径只有头顶不知多高的小孔,不要说到达,现在四周都是水魔卫兵,他连从笼子里出来都不可能。

勇者低头重新看向自己的新身体。即使它们鲜活的表面上结合得很完美,看不出异常,但和先祖的尸体拼接想到就有些倒胃口,但若事实真的如传说中所述说,则他现在的躯体和圣人无疑。这具身体拥有比以前的他更强大的力量。

先试着激活魔法吧。还未能待他将回复术的咒语念完,浑身便一阵剧痛。

起反作用了!竟然无论是力量还是魔法,在这个鸟笼内都会被倒转。还未等勇者缓过劲来,法阵就散发出光芒。

触动了什么机关吗?脚下忽然变得滑溜溜的。他吓了一跳差点摔倒,抬腿一看,竟然有一些绿色的史莱姆正从法阵中慢慢往外钻。

这些最低级的生物,过去的他只要一剑。然而现在手无寸铁不着一缕,他除后退以外没有其他方法。手掌也压到了,勇者环顾四周,震惊地发现史莱姆已经从四面八方涌出,无一例外地朝他身上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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