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剪拂的案子到终审,并没有用太长时间,所有的证据一目了然,双方口供都能对上,容安动用了所有关系要重判对方,而他的父亲用了更大的关系,令司法公正。
最后,法庭宣判,落下法槌的一瞬间,卫剪拂轻轻地吐出了口气。
四年,不长。
她还有很多、很好的未来。
在被正式送到监狱前,卫剪拂同很多人都见了面。
容安出院了,头发剪得更短,眉目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翳,他对她做着口型:
——你、等、着。
容安在取保候审阶段,听说是判三缓三。
公公没有注意到旁边容安的动静,语气平和地说道:
“剪拂,我不怪你,是我没把儿子教好,也是我对不起你,把你害成这样。”
婆婆没说话,但在眼中很清楚地表达出了:她并不怨她。
她的爸爸妈妈,捂着嘴泣不成声,不停地说着“怎么会这样”。
卫剪拂一个个地看过去,她看着容安,又看着公公婆婆,最后是父母,眼中慢慢蓄起了泪,但没有流下来:
“叔叔,错的不是您。阿姨,爸妈,你们要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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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日的金色阳光无声流淌,一日日的晚霞濯满了天,她在死夜里数着晚风戚戚,难见晨雾和雪,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怜悯中麻木哀怨,又在天亮时重振旗鼓。
在狱中的日子有时枯燥,有时平静,有时想念温暖的街道,有时想念狱外皎洁的光阴。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自我和解的过程。
四年后,卫剪拂出狱。
她没有让父母来接她,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她回到自己在H市买的房子,直到安顿好一切才告诉了父母,然后在对方的催促下回了家。
卫剪拂回家了三天,出去过一次,在小区里面的超市买水果。
她尽量地减少出门,减少影响,不希望为爸妈带来任何麻烦,但有时候流言蜚语并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得了的。
但当年的事太轰动,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亲戚邻居这些认识他们的人。
她一回家,便引来了议论纷纷,她听着邻居在背后说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假故事,往她身上泼脏水,一言不发。
她已经让父母够伤心的了,不想让他们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向来儒雅、向来温和的父母亲会跟那个嚼舌根子的邻居大吵一架,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她。
他们觉得她没错,也不认为她在丢脸。
回家后,她抱住了父母,积累了四年的眼泪在这一刻尽情地流了下来,她听见爸妈跟她道歉,对她说道:
“你的人生,应该你自己决定,不论怎样开心就好了,剪拂,以后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干预你的选择了,我们希望你幸福。”
卫剪拂心里的大山终于越过了最后一步,她在三十五岁的年纪,终于要开始为自己而活。
后记:
卫剪拂在章晚华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自由记者,一年大半的时间在山区支教。容安没有再来报复,在她出狱前就独自一人去了国外。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终身不育,为教育和慈善事业奉献了一辈子。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