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岁觉得自己就像红灯区的妓女,迎来送往,身侧的床每晚都躺着不同的主顾。
他才送走一尊大佛,第二尊大佛又不请自来。
他知道自己暗中准备双硫仑的事被发现了没有好下场,也做好了准备被发现,但昨晚苏汤的反应出料他的意料,只是铐起来操一顿实在不符合对方的风格,现在进来的方向宇,不知道又是何种反应……
“看你的样子,是知道我要来了。”
方向宇匆忙地进屋之后,变得冷静起来,站在阮岁的面前低头凝视他。
“猜测而已。”
阮岁正打算去上班,外套穿上一半,见不速之客到了,轻车驾熟地给拿起手机给主任请假。
医院里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有听到,但治病救人是他的梦想,是为了爷爷,也是为了自己。大家说的话再难听也不过是在背后议论,只要不指着鼻子骂,阮岁都能忍受。
“你现在是彻底不装了?”
方向宇兴味十足地发问,抬起阮岁的下颌,拇指抚过对方红润的嘴唇。
阮岁往后退了一步,脱离手指的调戏。
“装与不装有区别吗?不都要听从你们的吩咐。”
方向宇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最好是像条狗似的听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为什么要想不开准备对付我们呢?你不怕吗?”
阮岁怕吗?
他怎么可能不怕,他才24岁,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没看过,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没领略过,被发现最坏的下场就是对方拿着自己准备的药来对付自己,不管是死亡还是痴傻,都不是他能承担的结果。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能有一线生机。
才能彻彻底底地报复,才能把他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回报回去。
他每个夜晚都难以入睡,被仇恨折磨得辗转发侧,彻夜无眠,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三个人拨皮抽骨,千刀万剐。
所以就算是以卵击石,他也要去做。
第五年,这是第五年了,他忍得够久了。
以这种姿态活着,还没有死亡来的愉快。
阮岁抬头看向方向宇的眼底,他从未这样认真看过对方,哪怕是差点私奔的那次也没有这样认真过。
在群狼环伺的时候,如果出现了一头稍微跟正常人类相似的恶狼,愚蠢的祭品会被蒙蔽双眼,向恶狼露出自己柔软的腹部,献上可笑的信任。
而恶狼终究是恶狼,不会懂得人类的情感,它只会掠夺和侵略。
漆黑透露的眼珠专注地凝视着,方向宇被他看的心头一窒,控制不住地怦怦跳动起来,甚至感到难言的紧张。
“我怕啊,但是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阮岁轻轻地问出这段话,他们离得太近,温热的呼吸扑洒到对方脸颊,方向宇甚至还能闻到他口中传来的馨香。
犹如被爱神蛊惑,早在无数个想象他此刻是不是在别人身下的方向宇,早已后悔,他错过了唯一能够独占的机会,在这段时间三人的博弈中没有半分优势。
他知道,他能依靠的只有阮岁或许还在的喜欢。
于是倏地俯身侵占了阮岁的唇舌,无需多言,一切的决定都包含在了这个吻中。
阮岁圈住了对方的脖颈,从善如流地迎接。
衣服一层层地剥落,上午的日光通过透明的玻璃招摇地映射进房中,方向宇把阮岁压在玄关处,进入了他。
他们十指交握,手指连心仿佛真的心意相通,他们像每一个情侣那样接吻、做爱,快慢轻重依据双方的感受来定。
阴茎温柔地进入,温柔地抽出,弹钢琴的手指抚摸过阮岁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高贵的头颅低下,用唇舌舔弄胸前敏感的两点,不时抬头看对方表情有没有不适。
方向宇本来在床事中就热衷于前戏,认真起来没人能够招架得住。
阮岁射得比哪次都快,片刻之后,羞恼地把头埋进对方的肩颈中,说什么也不抬头。
洗完澡之后,阮岁下厨做了午饭,方向宇浑然已经陷入了热恋,黏黏糊糊地不肯提走,于是下午一起看了场电影,放映结束时,后者接到了一通电话。
阮岁正笑着跟方向宇聊天,见对方接通电话以后,脸色越发阴沉,他不动声色地观察,没有说话,在对方眼中闪过狠厉很快挂断的时候,倒了杯水放到了对方面前。
“怎么了?工作上有什么事吗?”
他状似无意的问道。
“对,突然有点急事。”
方向宇抹了把脸,勉强笑道。
他认真地看向阮岁,似乎在做一种保证: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工作离开你。”
阮岁当然善解人意地宽慰他说没事,工作重要,在门口道别结束后,还没拉进了怀抱里接了一个漫长的湿吻。
方向宇走后,他抬起手背抹了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