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学校没有再出什么状况，有条不紊地进入了高强度的复习阶段。即使是顾宁言这种成绩还挺不错的人，都感受到了忙碌。

顾宁言的内心迷茫又复杂，那天越界的行为一直梗在他心头。楚韫行为什么要那样对他呢？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吗？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随便的人，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单纯的享乐？

顾宁言搞不懂楚韫行，也搞不懂自己。从第一次见到楚韫行到现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出格的事，楚韫行这个人既温柔又不温柔，几乎每天都让自己刷新对他的认识。

但是不得不承认，自从见到这个人之后，自己每天发呆跑神做梦的对象都固定了，固定成了楚韫行温柔的样子，恶劣的样子，色气的样子……

这几天早出晚归上学，跟楚韫行几乎没怎么见面，即使见面了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表面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周六提前放学，顾宁言难得的上桌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就听到楚韫行宣布自己找到合适的房子，明天就可以入住了。

顾宁言夹菜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继续埋头吃饭。

“啊呀，怎么那么快就要搬走了！”顾母惊讶又惋惜，不过紧接着又帮忙安排起来，“正好明天周日小言休息，要不小言去帮哥哥收拾收拾吧？”

顾宁言对上妈妈期待的眼眸，点了点头。

第二天吃完早饭，楚韫行就把行李箱拎了出来。

就这么急着走吗？

顾宁言愤愤地踢了踢楼梯扶手的立柱。跟在楚韫行后面出门上车。

路上张师傅在前面开车，顾宁言和楚韫行坐在后座，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楚韫行问顾宁言作业写完了吗，学习累吗？顾宁言兴致缺缺地用一两个字眼干巴巴地搪塞过去。

谁稀罕你假惺惺地关心？还不是巴不得搬出去随便野？

楚韫行找的住处就在A市大学附近，A市大学离顾宁言家不算远，这会儿也早已过了早高峰，开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地段不错，装修不错，大小合适，干净整洁……进门转了一圈，顾宁言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收拾的地方。这样干净整洁，连日用品都准备的事无巨细的地方，只会让他想到，楚韫行早就打算搬出来了。

他想走了，他一秒都不想多待。眼眶酸酸的，憋着的情绪化成泪水在里面打转。

这算什么呢？带着行李箱来了，这样那样把人招惹了一通，然后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带着行李箱走了。

自己明明很生气，还抱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希望，跟着过来，怎么那么贱呢？

顾宁言越想越气，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留下来，“啪嗒”掉在地上。

楚韫行刚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奶，转身想递给顾宁言，就发现这个今天态度一直奇奇怪怪的小色鬼在自己偷偷哭。

“小言，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楚韫行上前两步坐在沙发上，伸手一拉就拉着顾宁言跨坐在自己腿上，低头用额头贴着顾宁言的额头，轻声问。

他抬眼温柔地注视着顾宁言的眼睛。

顾宁言的眼型很好看，比较接近杏眼，眼睛大大的，有点儿圆润，平时看起来干净纯粹，好像泛着水光，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低垂着眼掉眼泪，又长又翘的睫毛粘上了晶莹的泪水，湿漉漉的，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楚韫行的额头拉开距离，轻轻地在顾宁言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你干嘛亲我！”顾宁言瞪大眼睛，头向后一撤，又凶又震惊地道。

话很凶很急，但声音却不大，听起来不像生气，像撒娇。

楚韫行又凑上来在他小巧的鼻尖上吻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喜欢你。”

顾宁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韫行，脑子里“轰”地一下，之前的生气、难过，瞬间都想不起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其他复杂又凌乱的思绪。

静默一瞬，盯着楚韫行认真又专注的眼神，顾宁言好像想了很多，但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嗫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韫行反问，“言言长得可爱，性格也可爱，一举一动都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顾宁言被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有点儿雀跃。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楚韫行给他道歉的时候也说“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很喜欢你”，他又犹豫起来，内心的小雀跃又被压了下去。

之前那一次的“可爱”“喜欢”，好像只是朋友之间的，或者哥哥对弟弟的“可爱”“喜欢”，那这一次的也是吗？

顾宁言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突然意识到，他对楚韫行的在意，因为楚韫行而被牵动的情绪，好像都是因为，他喜欢上楚韫行了。是真正的喜欢的那种喜欢。

那楚韫行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喜欢呢？

楚韫行看着眼前的人听到他的话之后泪水止住，然后是肉眼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