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在柴郡,临江市郊区的一个小区的公寓内,一个年轻男子正紧张地将各种重物搬到紧闭着的卧室门前。在堆砌着的各种木椅、小沙发、小方凳的后面,木门正不断地遭受着来自门背后的撞击,一面震颤着,
一面发出“砰砰砰”的闷响。那动静就像是有什么猛兽要从门背后冲出来似的。
“啪嚓”一声,一小块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从那扇劣质的空心木门上破裂开。紧接着,一个男人的脸从裂开的洞口里探了出来。
见到怔怔地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男人立刻激动地想要将整个头颅从洞口里挤出来。他一边发出“呼哧呼哧”的出气声,一边不管不顾地使着劲,丝毫不在意碎裂的木片划伤了脸上的皮肤。
“。。。叔叔。”年轻男子低声喃喃着,脸色有些苍白地望着明显已经发狂的男人。他只是去厨房给发着烧的继父熬了点粥,回来时,继父就变成了这副没有理智的模样。所幸,他反应够快,迅速关上了卧室的门,
才没被扑上来的继父攻击到。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男子就与继父和他带来的弟弟相依为命。虽然这些年来他没能和继父培养出情同父子的关系,甚至一直是以“叔叔”称呼对方,但继父终究是他的家人。望着眼前发了狠想要扑向自己的继父,男
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嗡嗡嗡”客厅桌上的手机的振动声让男子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去客厅拿起手机,发现是弟弟的来电,便迅速接通。
“郑。。呜呜。。我好害怕。。”电话里传出男生哽咽的声音,“我们学校里到处都是丧尸。。呜呜。。”
如今,影视作品中的丧尸形象,还有那丧尸潮爆发时的末日景象早已深入人心。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看到外面街道上遍布的“人追着人咬”的场景,联想到丧尸潮爆发已经是很自然的现象了。
在听到男生说出的“丧尸”两字时,郑煊也不自觉地朝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继父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不是没想过丧尸的可能性,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猜想继父变成了丧尸。
郑煊拿着手机走到阳台,背靠着关上的玻璃窗深呼吸了口气,语调听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冷静沉着:“白思诚,你现在在宿舍吗?”
“在。。”电话那头的白思诚应道,“我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外面。。”他说着,就听到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开门!快啊!”
“别去。”郑煊低沉的语调镇住了望着门口,犹犹豫豫的白思诚。紧接着,门外的求救声就变成了惨叫,隐约还能听到指甲刮擦硬物的声音。
“郑。。有血。。呜呜。。血从门缝进来了。。”电话那头的白思诚慌张地哭了起来,“我。。怎么办。。我怕。。”
听着白思诚呜咽的声音,郑煊一时有些头大。他转过身,看了眼窗外,小区街道上零星的几个丧尸,出声安慰道:“你别怕,我现在去你学校找你。”
显然,这句话的安慰作用十分明显。不一会儿,电话那头的气息稳定了许多。郑煊这才继续问:“你宿舍里吃的和水都还有吗?”
“还有泡面。。水也有。。”
“抑制剂还够吗?”
“还有。。1个月的量。”
“你找点宿舍里的重物,把门顶住。。。不要随便给人开门。”郑煊说着,去厨房拿了把剔骨刀,又在工具箱里找了个扳手,“我现在出发,先挂了。”
从他所在的临江市开车到白思诚学校所在的界海市,正常情况下可能需要不眠不休地开上一天。但现在丧尸病毒爆发,路上可能还会遇到许多阻碍车子行进的状况。而且,他还得好好计划一下如何安全地把白思诚从
宿舍里带出来。所以,他不得不抓紧时间。
“。。嗯。。等等。。”电话那头的白思诚已经冷静了许多,“我爸。。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郑煊捏着手机,又朝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语气平稳地应道,“他昨天去了趟超市,回来以后就发烧了,现在已经。。感染了。”
“。。呜。。”电话那头,戛然而止的轻声呜咽之后,是白思诚带着哭腔的支支吾吾,“郑。。你不要出事。。好吗?。。我。。我只有你。。”
即使隔着电话,郑煊也能猜到那头白思诚捂着嘴,强忍着呜咽声的样子。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安慰了白思诚几句才挂掉电话,然后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第三天,清晨,一辆私家车在白思诚就读的学校门口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身形瘦小的娃娃脸的男生从车里走了出来。
“谢谢你送我过来。”男生说着,对着驾驶座上的司机弯腰鞠了一躬,又冲他挥了挥手后腼腆一笑,奶白色的脸蛋上挤出两个小酒窝来:“有缘再会啦!”
就在男生说完,替司机关上车门的瞬间,司机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看了看四周——入目全是身上带着血迹的感染者,路边甚至还有身首分离的尸体,而眼前这个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