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从脸颊像蚯蚓一般蠕动着往下爬,脸蛋热烘烘的,这汗却是凉浸浸的,徐姣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时间过得很漫长,也很难熬,当最后一点液体被挤进甬道时,徐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没了,都进来了,我想...”
“嘘,乖乖的,再等几分钟。”
徐晚意俯身吻了吻她圆滚滚的肚子,眼睫始终垂落着,脸色异样。
气场开始不对劲了,一股阴森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徐姣咬着唇看着徐晚意,轻轻”嗯”了一声,这会儿她已经察觉出徐晚意的状态很差了,但又不能说出来。
落在自己高高耸起的肚皮上的手心由一开始的爱抚,开始逐渐往下施加压力,徐姣痛苦地拧了眉头,却不敢出声阻止。
她看到徐晚意脸上浮着无法掩饰的疯狂,随后便听到她姐语出惊人。
“姣姣,你这里好像有一个孩子。”
徐晚意抬眸看了她一眼,该怎么形容她的眼神呢?
像席卷而来的飓风,强大的破坏力足以将时空扭曲,又像铺天盖地涌出来的鲜血,那一瞬间她疯狂阴鸷的眼神一下从浓密的眼睫下泄了出来,直直射进徐姣眼底。
平放着的腿猛地抽搐了一下,徐姣像被扼住了心脏,神经紧绷到极致,耳畔是嗡鸣的心跳,她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指神经质地揪着身下的浴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姐的表情,呐呐说道。
“那是生理盐水,你说的。”
“生理盐水?”
徐晚意歪了歪头,语调微微上扬,黑黢黢的眼睛闪过一道极细微的光,似乎在思考。
她眼里好似恢复了些清明,“对,是生理盐水。”
“但是宝贝,我们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孩子呢?”
她勾唇笑了,笑容的弧度和平常无异,但只要撞进她那双可以吞噬一切的黑眸,徐姣便不寒而栗。
“姣姣,你愿意给姐姐生一个孩子吗?”
手上的动作又轻柔了起来,但徐姣已经痛到麻木了,力道轻或重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徐姣觉得当下的徐晚意应该是彻底疯了,她不敢反驳她,只好硬着头皮顺着她的话说。
“愿意的,姐姐我愿意的。”
“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的。”
徐晚意脸上的笑意更浓,她捧着徐姣的”孕肚”,几乎是虔诚地将脸贴在上面,花瓣般柔软美好的唇瓣轻轻蠕动着,上下贴合又分开,看样子是在默念着些什么。
画面诡异得徐姣不敢多看两眼。
当晚,徐姣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
徐晚意有病。
这个发现源自一次机缘巧合。
有一天徐姣半夜突然醒来,记忆中这是第一次,那种一激灵惊醒时大脑一片空白,并且伴随着呼吸阻塞的感觉太难受。
她捂着胸口,做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样大的动静,她姐不可能没听到,徐姣好奇,手往旁边一摸,空的,而且没有一丝温度。
徐晚意不在床上,而且已经离开很久了。
徐姣扫了一眼电子灯,3点15分。
这个点她姐不睡觉,在干嘛呢?
徐姣拧着眉头,光着脚出了房间,在门半掩的书房里看到了她姐。
书房里没有开灯,但当晚月光皎洁,被月色笼罩的徐晚意清晰可见。
徐姣没有直接走进去,第六感告诉她要耐心等待,看双手掩面的徐晚意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趴在门框上,徐晚意什么都没做,她扣在门框上的指尖就已经开始发冷颤抖了。
没过多久,徐晚意纤细的身体抖若筛糠,好像终于扛不住,放弃抵抗了似的,从隐藏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看也没看的往手里倒了一把,然后仰头往嘴里吞,没有喝水,生咽。
徐姣骇然,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往上窜至天灵盖。
那一把药少数也有十来二十颗,她姐为什么大半夜偷偷跑来书房吃?她得了什么病?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
一连串的疑问在大脑内盘旋,徐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重新躺回被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姐才轻轻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拥住了她。
徐晚意不知道地是,当晚徐姣一夜未眠,睁着眼睛望着空洞的黑暗默默流泪,直到天际乍出第一抹白。
徐晚意这样的情况多久了?有多少个晚上徐姣自己睡得安稳的时候,徐晚意在书房默默熬着时间,在药物的作用下,等着自己的状态变好后才回到床上?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二天等徐晚意出门后,徐姣她翻遍了家里也没有找到她姐的确诊但单,只知道那藏在办公桌暗格里的药是治疗情绪障碍,以及偏执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