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点了点头,表情平淡,说出的话杀伤力极高,纪岸川凉飕飕地说道:
“说不定哥哥他根本不想跟我们一起吃呢?你总要尊重他的意见吧?”
与此同时,他威胁地看向段迎,姜迎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关切地看向他哥。
段迎展颜一笑,对着姜迎温温柔柔地说:
“当然了,在这里只有你跟我最亲密,不跟你吃跟谁吃。”
他脸色一贯苍白又很少笑,此刻笑起来如春花怒放,清风拂面,洁净透彻的湖面漾起水波,有人拿着桃花枝在心头轻扫,真真是好看极了。
姜迎红着脸盯着他哥发呆,明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怎么照镜子的时候没这种感觉……
纪岸川晃了下神,随即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怎么了?”姜迎回过神后不明所以地问道。
“大姨夫来了吧,谁知道呢。”
段迎摊了摊手,表情无辜,数学老师踩着上课铃走进了教室。
他们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因为是走读生,午饭可以选择在学校食堂吃或者出去校外吃,姜迎跟纪岸川怕挤,一向是在校外的饭馆解决。
今天因为多了个段迎,姜迎深觉跟哥哥正式吃的第一顿饭不能像平时那样随便凑合,硬是把人拉到了人均七八十的自助餐厅里,笑眯眯地说道:
“哥你随便吃,我掏钱!”
段迎扶额,对这个自己头痛不已。他苦惯了的,吃什么都一样,一顿饭花七八十对他来说无疑是是种奢侈浪费,一路好说歹说都没说动,迫不得已给觊觎弟弟的第三者使眼色,结果第三者仗着身高腿长走的飞快,装作看不见。
“隔壁的拉面其实我看也不错……”
他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已经付完钱咯。”
谁都没注意的时候,姜迎扫了码付了钱,晃着手机付款界面给他哥看。
木已成舟,段迎跟着两人进了餐厅,选了位置坐下,秉持着绝不浪费一分一毫的精神,往桌面上拿了一盘又一盘,烤肉端了一叠又一叠,四人位堆的是满满当当,快要码成了小山。
姜迎看着还要去拿的哥哥,眉头拧成了麻花,不无担忧地说道:
“哥,要不咱吃完了再拿吧……”
坐在一旁的第三者指了指墙上张贴的海报,见缝插针地讽刺:
“剩余菜品超过100g需赔偿百分之五十餐费,不能因为是姜迎请客就这么浪费吧。”
段迎把第二个人说的话当放屁,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确实有些多了,停下来坐在了沙发椅上。
“咱们吃完再拿。”
他朝着姜迎说。
“吃不吃得完还一说呢。”
到现在也不知道名字的第三者没好气的声音传来,他想无视也难。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问别人名字的态度吗?”纪岸川双手环抱在胸,语气带了点挑衅。
“他叫纪岸川,哥你可以跟我一样叫他川子。”
姜迎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纪岸川的背,对他哥讨好地介绍道。
“不用,我就叫他小纪吧。”
段迎凉意直达眼底,最后三个字从唇齿间吐出带着不为人道的歧义。
在座的都不是小学生,活了十几年该清楚的都清楚,纪岸川几乎是立马领会到了什么意思,当即双手撑在桌上,眼神阴沉,俊朗的眉眼汇聚风暴: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似乎要爆发争吵了,姜迎赶紧打圆场:
“是我不好意思!都怪我强迫你们来吃自助餐,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这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两位大爷行行好,给我个面子,嗯?”
他可怜巴巴地望向段迎,又望向纪岸川,小狗狗一样的眼神像汪泉水,两人本就不想在他面前展示出不好的一面,纷纷借坡下驴,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他们学校的午饭连同午休的时间总共是两个半小时,由于段迎拿的实在是太多,又坚决不肯浪费,最后三个人是踩着点扶着肚子进的教室。
纪岸川撑得都没力气嘲讽罪魁祸首了,一屁股坐上凳子如同瘫痪一般。
“哥、嗝!下、下次少拿点。”
姜迎坐在座位上,边说话边打嗝。
段迎羞愧不已,同样打着嗝答应:
“好、嗝!”
就这样,段迎在这个世界待了下去。
他每天与姜迎同进同出,外加一个碍眼的纪岸川。他们三个人几乎形影不离,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七八个小时都在因为姜迎跟纪岸川斗嘴,慢慢地,两人也觉得没意思,就不斗嘴了,不知道从哪天起,默契地开始回避对方。
纪岸川开始追求起了姜迎,相当于彻底地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也是这段时间,段迎用书包里的钱买了自行车,总能趁着姜迎不注意,独自上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