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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一梦千古/旧画/离开(2 / 2)

似一切都该顺着你的心意。得不到便要闹,还要闹的天翻地覆。”

“明明你张了和你娘相似的脸,不该和你娘亲一样温柔吗?你娘亲宠爱你,父亲舍不得管教你,那便我来试一试。棣之……如今很好,如今的你,才讨人喜欢。”

凌棣之的脸色,从高佑年说起她本该入宫为我父皇妃子时,就逐渐惨白起来,到高佑年说完,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他张嘴牙齿都在打颤,眼神中已经收了悲伤而是化为错愕震惊痛苦…,甚至松开了握住高佑年的手,他脸上僵硬痴呆的神情,是高佑年久违的表情,像他脑中淤血未清,痴痴傻傻一般。

凌棣之发出的声音也结结巴巴,抖颤道:“不,不可能……”

“义父,你只是想骗我走。把我赶离京都是不是。因为我只会闯祸,甚至误杀了荣—”

“不是。”高佑年目光犀利,好似没有丝毫感情般,冷然道:“我对你的所有容忍,皆是因为你母亲而起。否则,我当初会令你称我为兄长,而非……义父。骗你,你何须我我来欺骗。”

“我只是厌了……你终究不是雪姐姐。”

凌棣之简直不知所措,本就不太聪慧的头脑更是陷入空白,在自己心上人直白的表达出对他生母窥觑之后。甚至高佑年还是导致他丧父丧母的元凶。更何况他认贼作父般随侍高佑年多年。

但是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与凌太皇太后向他述说过的真相竟然重叠。高佑年也的确没有欺骗他的理由,他太好骗了,高佑年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奉为圭照,若真的要骗他也无需说出这些秘闻。只需把他随意打发。

“慈宁宫也会给你一个解释,毕竟,她也对你娘问心有愧。”

凌棣之在慈宁宫中得到一张半旧不新古画,他展开后便依稀明白些许真相,想起高佑年带他去见老国公的用意,只是老国公已经年过八旬。眼眸昏花,未能辨认明白。只是因高佑年有意和凌家修补感情。凌家才将药材送上。

画中少女怜爱着抚摸怀中的猫儿,因画者的精心更是能从她唇角挑动的笑容里看出十分的温柔。她和凌棣之区别最大的便是那双幽绿的眼瞳。

凌太皇太后看他咬着嘴唇,咬的唇上渗出血痕,人仿佛摇摇欲坠,仿佛回到那个酷热的夏夜,凌瑶雪跪在她身前,抱着她的裙摆,少女哭的哀泣不已,精致的五官都纠结扭曲,没有任何体面:“只要能救我父亲,我什么都能答应,姐姐,我入宫陛下会不会对我父亲开恩,听说他已经受了刑——我只要他能活下来。”

她从五六岁入宫,当年已有十四,正是含苞待放,婷婷袅袅的风情初现,凌太皇太后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堂妹,泪流满面也楚楚动人。她已经不是一个全然无知的单纯女童,而是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少女。这是她的疏忽。

无论凌瑶雪心中是为了贪慕天家富贵,还是为了留她父亲活命,这都是不可能的,凌太皇太后已经收到凌三爷狱中自尽的消息,只是没有告知这个少女。

她想着仁宗多情的眼眸,后宫之乱皆是因仁宗的温柔与多情,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体贴,看谁都似深情无限,总让人生出不该有的错觉,这个万人之上的男人是自己的掌中之物。失宠才懂什么叫云端坠地。

当时是凌贵妃的她直接扇在凌瑶雪如花瓣般精致漂亮的脸颊上,响亮的耳光落下前是凌瑶雪那声呢喃的争辩:“陛下他对我有情……”

嫉妒,愤怒,羞恼,痛恨,无奈……她没有教导好这个堂妹,也是照顾的太好,以至于凌瑶雪久居宫帷,也没有看出这是怎样一处脏污的炼狱。而且还这样的愚蠢。原以为把她送回西宁府,那处凌家一手遮天所在,她嫁给那个家族都堪比公主下降。却还是逃不过芳华早逝。

关键是高佑年的引诱,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笑吟吟的就撬动了凌瑶雪的心思。他向来对凌瑶雪倒比她这个母妃还要亲密。又怎会让一个母亲不会生出嫉妒和恼怒。无论对高佑年还是凌瑶雪。她的儿子和妹妹对她的背叛。比一记真实的耳光,更令她羞辱。

凌太皇太后游离的思绪回笼时,凌棣之已经收了画,他表情木木呆呆,冲着凌太皇太后跪地行礼后,便直接踏步离开。并一言不发。

离开这慈宁宫,离开这座囚笼般的宫阙禁城。到离开这处处繁华胜极的京都。

打马西行,是无边辽阔,亦是无边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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