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太阳很快地便落了下去，照在林书钰脸上的绯红霞光也跟着褪散了，她脸上原本的清冷感在鸡蛋清似的光晕下更甚。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一两声灌木丛中传来的虫鸣也就显得格外嘹亮，每响一声都让顾漫的心紧了几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忐忑万分。

“考虑清楚了吗？”

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莫名地却让顾漫松下一口气。

“嗯，考虑清楚了。”

她引着林书钰进小区，乘电梯，电梯门”叮”地一声响，电梯上行。

狭窄封闭的空间，她看着林书钰流畅美好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到。

“你会觉得太任性、冲动了吗？”

“你认为呢？”

顾漫没说话。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

林书钰率先往外跨出，转过头，一双平静如冰湖的眼定定的看着顾漫。

“你觉得合适，就去做，以后后悔也得咬牙受着、撑着，承担因自己决定而带来的后果。”

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闷雷，垂在身侧的手指发冷发僵。

“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那样的场景，你会在我身边吗？你会吗？”

脑海里响起巨大的声音，震得顾漫眼眶发热，发酸，她嘴唇颤抖，几乎要对着林书钰撕心裂肺地吼出这句话了。

电梯慢慢阖上，顾漫伸了手插在两扇电梯门中间。

迈出长腿，手臂松松揽了揽林书钰空荡T恤遮挡下的细腰，往前带了带，稍稍低头朝林书钰笑了笑。

“嗯，我会的。”

房子是三室一厅，客厅很大，玄关的位置立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堆了一堆大纸箱，纸箱装着顾漫包装细致的画。

她领着林书钰参观，精装修，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来之前就看过全景图，客厅很大呢，到时候客厅可以用做工作室，我那个学设计的朋友可以搬进来一起住。”

“这样可以省下钱。”

顾漫有些羞涩地讲到。

林书钰问了顾漫那个学设计的朋友的事，知道那位朋友在公司做过设计，顾漫自己也在独立品牌工作室实习过，设计、打样、联系工厂、宣发...熟悉一整套的流程。

晚餐点的是酒楼的外送，等外卖的时候顾漫打开纸箱，拿出包裹得一层又一层怕快递运输中遭到破坏的画。

两人席地而坐，气泡膜，纸膜，堆了一地，顾漫支起裱装好的画，跟林书钰分享当时创作的灵感、心境...

顾漫讲得很投入，林书钰也听得认真，等外卖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吃完晚餐后顾漫极力拖延，想要林书钰在这里多留一会儿，眼看着林书钰就要拿起书包，指尖都快碰到肩带上了。

屋外”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漆黑的天际横现道道煞白的闪电，沉闷的雷声接踵而至。

这雨下得又大又急，完全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却让顾漫悬着的心落了地。

“雨太大了，今晚在这里留一晚好吗？”

林书钰收回手，朝窗户走去，大雨没有要停的迹象。

窗外冷而黑，雨帘遮挡了视线，似乎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雨帘后，温暖安全的屋内在外面黑暗危险的世界下显得弥足珍贵。

“好。”

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胸贴着背，腿挨着腿，呼吸缠着呼吸。

屋外雷电交加，雨水强有力地打在地面、墙壁、玻璃，一切暴露在空气中的建筑物上。

屋内温暖，

先是腰上搭着一只火炉似的手，林书钰眼皮轻颤，手攥紧了蓬松的被子，如果她拍开腰上的那只手，那么今晚就真的只是单纯地盖着被子睡觉。

可是林书钰没有，她放任顾漫的手搭在她腰上，隔着睡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然后黑暗中那双漆黑的眼亮得吓人，那手便钻进睡衣下摆，贪婪地想要更多。

指尖擦着小腹，划过肋骨，身体发出颤抖，情欲很快便隐隐从下腹升起。

林书钰的唇像被胶水封住了，四肢像被定住了，她没有拒绝。

直到，那手握住了她的右乳，敏感的乳首被粗糙的掌心摩擦着，林书钰猛地睁开眼，窗外哑了声的惨白闪电照亮半个卧室，也照亮了林书钰瑟缩的瞳孔。

“呜——”

娇软的呻吟融进狂风凄厉的呼啸，但还是被顾漫捕捉到了。

背后的呼吸愈发炙热，覆在右乳上的掌心愈发滚烫。

林书钰背对着顾漫，她有些后悔了，她应该在顾漫的手搭在她腰上的时候就拒绝的。

这场狂暴的雨似乎激发了顾漫身上的某种东西。

就像月满时潮湿的弥漫着薄雾的漆黑街道，一双双泛着青光的眼，危险地朝她靠近，而她瑟缩在墙脚下，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身后的粗喘在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