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电话过来,林书钰都是不冷不淡地回复着对方的话,应该是林书钰的冷淡扫光了林琳的热情,联系过几次后,林书钰便再也没有接到过林琳的电话了。
林书钰已经接受了顾漫黏在身边的状态可能会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但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五月底。
那时候H市已经挺热的了,而且正当梅雨季节,空气像拧不干的滴水毛巾,无论室内还是室外都像蒸笼一般,既闷热又潮湿。
不知道是下午的哪一节课课间,林书钰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水杯,拧开盖子,看也没看地就仰头去喝,但是流进干涸口腔的只有三两滴水,这是从来不会出现的情况。
林书钰将头转向窗外,一群灰鸽从天边扑棱着飞过,她凝神细细回想,快放学了,顾漫这一天也没出现过。
以前觉得是常态的事情,这会儿倒得有些反常了。
林书钰垂了眼,落在桌面上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
如果不是顾漫在,林书钰在教室里可能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她们班是一人一张桌的,没有同桌。
林书钰性子冷,在广藤又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广藤学子都愿意仰视着她,捧着她。但现实中真的要跟林书钰接触,他们又是扭捏着推脱着不愿意去的。
铃声敲响,打断了林书钰的思绪,她看了一眼课程表,从桌肚抽出英语资料的同时将脑海中有关顾漫的东西一并抛出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部就班地上课,在食堂吃完晚饭才回去。
高三之前非寄宿生是不强制上晚自习的,到了高三才强制要求所有高三学生上晚自习,晚上十点才下晚自习,林书钰跟班主任说自己不想留下,班主任也便由着她去了。
钥匙插进门孔,手腕转动,门便开了,林书钰推门进去,随手开了灯,习惯性地转身关门。
就在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门缝突然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手指干干净净,没有戴款式繁复的戒指,但林书钰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只手。
抬眸望去,站在门外的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顾漫,她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白色的T恤湿透,几乎是半透明地贴在她浅小麦色的肌肤上。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扣住门板,深邃眼眸目光灼灼,顾漫胸腔剧烈起伏着,发出的声音就像抽拉老旧鼓风机时发出的嘶哑呼啸声。
“书钰,我要出国了,明早六点的飞机。”
她话音刚落,手便推了门要进来,林书钰明明可以用整个身板推挡着,将顾漫拒之门外的。
但她没有,她反而顺着顾漫推门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握着门把手的手也松了下来,自然垂落在腿边。
林书钰的目光越过顾漫的肩膀望向对面那面墙上,对联的一角已经掀开,此刻在风的吹拂下一下一下地扇着墙壁。
灰白色的墙上到处是斑驳的痕迹,墙角边生长着灰绿色的青苔,在这灰绿色青苔旁的是一小丛黑褐色的干枯苔藓,不知道这苔藓是去年梅雨季节过后死去的还是前年,抑或是大前年。
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又往后退了几步,门又被重新打开,挤进来一个有着健康小麦色肌肤,留着一头张扬红发的女生。
她五官浓稠艳丽,宛若一朵风中摇曳着的大丽花,但她坚定的眼神,紧致的肌肤线条,让这朵娇媚的大丽花带上了尖锐的刺。
门”砰”地一声关上,林书钰将目光移到了顾漫脸上。
顾漫的脸被汗水浸湿,砸在领口的汗让衣服变得更湿,她身上淡淡的汗液的气味让本就闷热潮湿的空气变得愈发浑浊,林书钰每呼吸一次都感觉胸腔遭受到了挤压似的憋闷。
薄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狭长深邃的眼眸爬上了红色的血丝,眼眶也慢慢染上了红。
“我会经常给你发消息的,你一定要回复我好吗?”
靠近肩膀的两边手臂被顾漫火热的掌心扣住,浅麦色的手背上绷起青色的筋脉,细骨突起,其中深厚感情足已烫伤对方淡漠的心。
林书钰眼皮颤了颤,放在腿边的手指动了动。
顾漫看起来狼狈极了,就连手臂都蒙上了一层水光,而林书钰却是清清爽爽,短袖下垂放的两条手臂雪似的,纤细柔美。
“你去哪?”
林书钰掀开眼睑,神清淡漠地看着顾漫,饱满红唇轻启,飘荡在闷热潮湿空气中的声音如同玉石磕在一起一般清脆轻灵。
林书钰问这句话的时候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甚至是淡漠的,但顾漫却像被砸中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她漆黑的瞳孔先是放大,眉毛微微上扬,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接着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依旧是带着急促的喘息。
林书钰被拥进一个潮湿的炙热胸膛,同为女性柔软的胸脯相互挤压着,顾漫剧烈跳动的心脏透过薄薄的夏季短袖布料传到林书钰身上。
顾漫剧烈跳动的心脏就像她充沛热烈的情感,林书钰有时候会用一种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