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

&esp;&esp;镜云渺轻笑，毫不意外对方的选择，附耳过去低语几句。

&esp;&esp;本已平复心绪的李忌闻言瞳孔地震，对方步出许久，才彻底回神。

&esp;&esp;

&esp;&esp;【水云间】赛场，可供容身站立的浮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还好？”

&esp;&esp;镜双程见凤一苇的动作一瞬间失却了一开始的轻盈，虚扶一把叫他借力重新腾空而起，顺势避开了季如霖打过来的攻击。

&esp;&esp;“……还好。”

&esp;&esp;凤一苇踏风稳住身形，声音散在风中，很轻。

&esp;&esp;本来，镜双程本无意参与最后的决赛，只因凤一苇的身体情况越发糟糕。

&esp;&esp;诚如镜双程所说，强弩之末，没必要出这样头，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告诉他便好。

&esp;&esp;但凤一苇想着，哪怕是无力迎战，出场也比不露面强。

&esp;&esp;这么想着，他远远瞧了一眼以一敌二，同白/齐、季/李打得难舍难分的希乐乐。

&esp;&esp;少年人倔强，心比天高，也有傲视群峰的潜力与毅力。

&esp;&esp;四两拨千斤，是奋不顾身，也是心有不平！

&esp;&esp;本来被人围攻的，是凤一苇。

&esp;&esp;对面二组不知何时结成联盟，企图合力先耗尽他们认为的全场最强——凤/镜组合的体力。

&esp;&esp;只是小豆包奋起直追，累得气喘吁吁，将牧边远远甩到身后，也要不管不顾冲到最前面，将压力扛了过去。

&esp;&esp;牧边只能极度无奈发挥自己金牌辅助的实力，为自己冒进却实在能耐的小徒弟收拾残局，时不时还耍些不体面却实在好用的阴谋诡计，似是而非骗几人的技能。

&esp;&esp;也是场上一应人都年轻。

&esp;&esp;他这些伎俩，碰上同样擅长计谋的苏明奇、沈潮音、姚木恒几个不够看，但骗骗阅历尚欠的年轻人，十个里能有五六个中也算是发挥了影响战局的作用。

&esp;&esp;两位老板有意打磨希乐乐，他这个名义上的师父自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esp;&esp;更何况——

&esp;&esp;牧边替自家小徒弟挡下一个杀招，反击回去，暗忖：漏风的小棉袄自己，比谁都希望上进！

&esp;&esp;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愿接受这一次堪称为难的试炼，想要拿下同凤先生成为【家人】的资格……之后需要以一敌二，同镜先生手下镜玄归、镜延夏，乃至有朝一日同镜云渺这个大魔王比肩。

&esp;&esp;“师父，只是全息对战而已，又不会真的受伤。”

&esp;&esp;“之后遇到的困难还会更多更难，难道您觉得我也要直接放弃……”

&esp;&esp;赛前，委婉相劝的牧边被半大的孩子问得一愣，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

&esp;&esp;“师父当初一心一意离开夜衡，也被很多人说是自找没趣。往后再想创下能够同夜衡一般辉煌的游戏，再无可能，师父难道也是抱着放弃的心出走的？”

&esp;&esp;当然不！

&esp;&esp;牧边的心先理智一步给出了答案。

&esp;&esp;但你不一样……可，有什么不同呢？

&esp;&esp;曾经的他，夜衡设立之前，表面上有多么的意气风发，私底下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esp;&esp;十五六岁的年纪，心比天高，不读书不升学不走寻常路，非要用自己的青春为不值几两银钱、甚至换不来一顿饱饭的梦想买单，一门心思要搞成一番事业。

&esp;&esp;运气好，熬坏了两个器官，化腐朽为神奇。

&esp;&esp;可同时期，费劲心力，甚至拼上性命的人何其多？最后成功者，寥寥无几。

&esp;&esp;少数人，零落成泥，成了众人的笑谈。

&esp;&esp;更多的人，连姓名都未曾留下，不过是尘埃一粒，甚至连沦为他人的谈资的资格都没有。

&esp;&esp;越想着，牧边的出手越果决。

&esp;&esp;少年人，有理想有冲劲是好事，但有能力才是前提……可不多尝试几次，奋力拼搏几次，哪里得来千锤百炼的能力？

&esp;&esp;他的小徒弟过去受过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人为添上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