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树一石，再次相看。

&esp;&esp;陆观道率先耐不住寂寞，开口：“径缘！”

&esp;&esp;“嗯。”

&esp;&esp;“跟我走吧！”

&esp;&esp;“哦。”

&esp;&esp;“不走吗？”试图摇一摇尾巴。

&esp;&esp;斐守岁想起部落血红夕阳后，陆观道临走前的鬼话。

&esp;&esp;说的是什么：“哪怕我碎骨粉身。”

&esp;&esp;斐守岁：……要不，套一套话？

&esp;&esp;看向陆观道眼底的花海，以及藏在花后，唾手可得的真心。

&esp;&esp;斐守岁心有不忍，但还是开了口：“你想带我走去哪里？”

&esp;&esp;“去人间！”

&esp;&esp;“人间？又是人间的哪座小城？”

&esp;&esp;“这……”

&esp;&esp;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陆观道压着眉，开始认真思考斐守岁的问题。

&esp;&esp;“去哪儿……”陆观道沉思，“这一路来……”

&esp;&esp;“一路来的镇子，不是死了人，就是闹了鬼，你说这人间……”

&esp;&esp;“那就往南边走！”

&esp;&esp;“南边？”

&esp;&esp;“对！”陆观道笑着说，“就在四季分明，不缺雨水的地方，怎么样？”

&esp;&esp;斐守岁引导着：“你又不是草木，爱什么雨呢？”

&esp;&esp;“这不是……”

&esp;&esp;为了你吗。

&esp;&esp;话卡在喉咙里，陆观道故意似的没有说出，眨眨眼。

&esp;&esp;斐守岁：“……”

&esp;&esp;没听到守岁的回答，那块石头只好继续想，他将这些年在人间遇到的，都说了出来。

&esp;&esp;说那岭南的泥路不好走，说那巴蜀的天总有大雾，说一开始怎么走出冰天雪地的梅花镇，之后又在哪里听闻了顾扁舟当官的消息。

&esp;&esp;可一直说，一直说，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斐守岁与他自己身上。

&esp;&esp;陆观道想起，途经被大火烧毁的陆家镇。

&esp;&esp;没有人在那儿新生，断壁残垣，焦黑的一片。但，在田埂上，曾经的门槛边，陆观道看到上面，长出了一丛一丛的绿草和野花。

&esp;&esp;黑石头掖了掖衣袖，低头轻声：“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走。”

&esp;&esp;斐守岁：“……”

&esp;&esp;“但我心里总忍不住想你，想着与你一块走在田边的样子，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