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时,幻境中,那在高丘上的大小陆观道。还有荒原里,一个红衣,一个小孩。
&esp;&esp;若陆观道所言为真……
&esp;&esp;不,同辉宝鉴所言,必定为真。
&esp;&esp;斐守岁听着哭声,心识翻起卷卷涟漪。已经很久没有东西能撼动他了,更何况是心识的海,那片永远宁静,永远波澜不惊的地方。
&esp;&esp;竟然就这般起了反响。
&esp;&esp;就像回声,回应了千万年前的哭号。
&esp;&esp;身躯拥抱着小人儿,两人的体温几乎相同。
&esp;&esp;或许,在被埋葬的过去,也曾如此靠近。
&esp;&esp;身躯垂着眼帘,问道:“那个他死的时候,你听到了吗?”
&esp;&esp;“他?”
&esp;&esp;陆观道哑着喉间的委屈,他说,“我、我……我……呜呜呜……”
&esp;&esp;声息渐起,有异香开始霸占感知,斐守岁知道在流血。
&esp;&esp;但是陆观道还是说了。
&esp;&esp;说得凄惨,说得宛如丢失一切的荒原孤儿:“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不然、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不会去推开守卫……我听到了,就在我的旁边,他的叫声,他的叫声像、像死掉的……死掉的老鹤……”
&esp;&esp;“我记不清我怎么出去的,我的手好像沾了血,我、我……不,是我推开了守卫,我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都没有……”
&esp;&esp;“我没错,我没错……”
&esp;&esp;“是,”
&esp;&esp;斐守岁拍着陆观道的脊背,拍到伤疤时,动作缓和不少,“错不在你,在那个时候,错的到底是谁……”
&esp;&esp;“我……我……”
&esp;&esp;突然陆观道堵塞了语言,他双目一黑,异香就此停了围捕。
&esp;&esp;一切寂寥的小屋,好似按下了暂停。
&esp;&esp;哭声停,安慰停,就连喘息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