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那个卖石老者发现了我,”顾扁舟泄了气,坐在石凳上,也不顾茶水冷暖,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拉着我的手,叙了半天家常。”
&esp;&esp;“家常?”
&esp;&esp;“说花妖辛苦,一路来风吹雨打的。”
&esp;&esp;“噗。”
&esp;&esp;“笑什么?”
&esp;&esp;“书中有趣事,”斐守岁忍俊不禁,故意翻了一页,“有意思,有意思。”
&esp;&esp;顾扁舟恼了:“想笑便笑!”
&esp;&esp;“笑?”斐守岁打了个哈欠,“我笑也没甚用处,治不了你的头疼病。”
&esp;&esp;“……径缘。”
&esp;&esp;顾扁舟板正了脸面,唤了声。
&esp;&esp;斐守岁立马收下笑容,转念:“你说。”
&esp;&esp;“这一次渡劫前,我与月上君见过一面。”
&esp;&esp;“嗯。”
&esp;&esp;“他说我除去此劫,仍有一劫未度。”
&esp;&esp;“月上君说的劫难……?”
&esp;&esp;须臾。
&esp;&esp;斐守岁捻两指点燃了一旁暖炉。
&esp;&esp;“他老人家向来爱管闲事,平时就喜欢往我这边钻,给我带人间的糕点。”
&esp;&esp;“可他……”
&esp;&esp;“怎说。”
&esp;&esp;“他拉着我的手,连摇了三下的头。”
&esp;&esp;此话落。
&esp;&esp;斐守岁慢悠悠地将书拿在手中,偏过了头。
&esp;&esp;寂静里,除了流水叮咚,还有斐守岁轻轻地笑。
&esp;&esp;顾扁舟握拳:“你别太过分!”
&esp;&esp;“噗……哈哈哈哈!”
&esp;&esp;斐守岁实在是没有忍住,把书盖在了脸上,喘气笑说,“整个天庭也就月上君有意思,他若是想,带你去看郎中也不为过。”
&esp;&esp;“……”
&esp;&esp;静默。
&esp;&esp;斐守岁有些不敢置信:“难不成是他带着你去了药王府?”
&esp;&esp;两人对视,又心照不宣地挪开视线。
&esp;&esp;这回斐守岁不再笑言:“除他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esp;&esp;顾扁舟摇头。
&esp;&esp;斐守岁立马掐诀,感知巨石附近是否有异客,确定无人之后,他再次开了一个禁制。
&esp;&esp;墨水术法缓缓而下,这是斐守岁常使用的招数。
&esp;&esp;老妖怪也陷入沉默,这儿的所有都在告诉他,他斐径缘便是这儿的妖,有过这么一段记忆。
&esp;&esp;但看术法之中,身躯叹息一气:“你接着说。”
&esp;&esp;顾扁舟却凝望了视线,不作回答。
&esp;&esp;斐守岁靠在藤椅上,散乱的长发未曾束起,带了点凌乱的美感,他道:“平日里最紧衣冠的人,也会这么慌乱,真是开了眼。”
&esp;&esp;“你……”
&esp;&esp;“嗯?”
&esp;&esp;“为何不绑长发?”顾扁舟端了话头。
&esp;&esp;斐守岁:“……”
&esp;&esp;身躯:“……”
&esp;&esp;顾扁舟抖了抖身后的几片枯叶:“特意来此一趟,除了黑石与纸扇,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明。”
&esp;&esp;“说罢。”
&esp;&esp;“我若情劫失败,定是记忆全消,尸骨无存,你一人在镇妖塔中多加保重。”
&esp;&esp;“哦,”
&esp;&esp;斐守岁掐诀给顾扁舟净了衣裳,“我当以为是什么,原是来道别的。”
&esp;&esp;“槐树,”
&esp;&esp;顾扁舟又肃穆了声音,说得十分刻苦,“前世的恩怨不解,只怕……”
&esp;&esp;“只怕人魂俱灭,讨得一个头断骨裂的下场。”斐守岁。
&esp;&esp;“是如此,”
&esp;&esp;顾扁舟站起身,揶了揶衣袍,朝椅上树妖拱了手,“告辞。”
&esp;&esp;斐守岁没有回礼,懒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