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手重重落在床面上,许思茹看着那只无力的蜷缩着的手,声音低到几乎是自喃的程度了。
“不,我是还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何婉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婊子,毫不夸张地讲,许思茹比她好千倍万倍,能得到许思茹的垂怜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被许思茹纳入羽翼保护自然也是。
可心底藏得严严实实,以为不去面对就不存在的自欺欺人的敏感,自卑一股脑地全都涌现出来了。
她不能接受的,是这样配不上许思茹的自己,这份工作,更像是她的施舍,如果不是许思茹,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进入到这样的公司的。
“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许思茹看着走向衣柜的何婉,心尖猛地一颤。
“你留在这里,我出去。”
何婉叹了口气,“许思茹,别这样...”
许思茹眼睛瞪大了,何婉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许思茹,迷茫,不知所措。
“我?怎样?”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何婉换了身能出门的衣服,拿了装证件、银行卡的小包,便离开了这个有着她跟许思茹太多太多亲密回忆的地方。
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何婉一个怔愣,停顿了两秒才迈开了步子。
何婉知道许思茹第二天十点有一个很重要的董事会议要开,她刻意在这个时间到公司给她们部门部长长递了辞职函,并且极快速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没有一点留念。
收拾屋子,重新找工作是她这个星期的主要任务,她从没想过自己脱离了这份工作是这样的轻松,思想上的解放。
挑挑拣拣,她找了一份薪资待遇都合适的工作,老板不错,同事都友好,只是偶尔加加班。
何婉是在楼栋门口的路灯下碰到许思茹的,她瘦了,下巴明显的更尖了,何婉很是心疼。
几乎是何婉拐过转角的那一瞬,许思茹便看到她了,何婉记得自己下地铁的时间是十点,不知道许思茹在这站了多久。
“婉婉。”
许思茹朝她笑,雾气迷蒙了她半张脸。
何婉小跑两步到许思茹跟前,将许思茹冻得通红的手塞进自己暖和的兜里,不无埋怨地说到,“这么冷的天,干嘛不在车里待着,你要来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啊。”
“还行,不是很冷。”
许思茹弯着唇角朝她笑。
“什么不是很冷啊,你手都要冻掉了。”
何婉握紧了许思茹的手,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给她。
“你说你想一个人想想,我给了你两个星期时间,期间无数次想要见到你,想要跟你发消息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每一个没有你的夜晚,我都很煎熬,不断地做着短促的噩梦,每一个都是你冷着脸跟我说不要再见到我。”
“我想过了,真的,深切地反省过了,我确实很有保护你的想法,这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种对你的不信任。”
“以后绝对绝对不再犯,好吗?”
雾气在两人之间漂散开来,朦朦胧胧的。
许思茹手上的温度上去了一些,她本来就是体寒的体质。
“那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怕再晚一些你就要忘记我了。”
许思茹皱着眉头说到,天很冷,两人的眼睛在寒冷的夜里更亮了。
“哪有这么差的记性。”
何婉轻轻白了她一眼,唇角却往上弯了弯。
再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
“真是,冷不冷啊,上去吧,你还没上去过吧。”
何婉刚想跨步,就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怎么不穿件有口袋的外套啊,要螃蟹走吗?”
“这个提议不错。”
许思茹眼睛都笑弯了。
“喂,许思茹,这不会是你的阴谋吧,你丫就是故意的。”
何婉气哼哼地瞪了许思茹一眼。
“是啊,不然你怎么会心疼我?”
何婉在口袋里用力捏了捏许思茹的手心。
许思茹的清莹的笑声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