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问话。”其实孟宫人的病情不足以与人交谈,但这时候谁若是阻止太师,定会先于孟宫人之前丢了性命。太师重新走回来,孟宫人胸口喘息依旧急促,嘴唇也有些发紫。太师垂下眼睛淡淡地道:“你若是有用处,我自然会设法让你活下来。”求生的欲望,让孟宫人挣扎着点头,她收拢手指,竭尽全力再次张开嘴:“豫王,让我骗太师……说……我被严刑逼供……招认出……我是太师……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太师眉头微皱。他是这样想的,但经由孟宫人嘴里说出来,可见这就不是事实。孟宫人道:“豫王的人打断我的腿……将我折磨成这样……也是为了让太师相信,他们是对我用了酷刑之后,让我答应构陷太师。太师自然知晓,我并非太师安插的眼线,如此就会以为……只要将我从大牢里带出来……问出实情,就能拿到证据……向皇上告发……豫王欺君……”“其实……并不是……”孟宫人抬起通红的眼睛,望着太师:“豫王……已经查到了……曹内侍……他将曹内侍关押起来审讯,曹内侍八成全都招认了……”曹内侍才是太师的眼线,如果曹内侍落入豫王手中,豫王就是掌握了切切实实的证据。可……太师身边的亲信差点就要开口反驳,他给皇上送奏折时,明明才见过曹内侍。“豫王找来了一个与曹内侍模样格外相似的人,”孟宫人道,“若非与他多做交谈……应该察觉不出,但……太师让人……仔细去查……就能发现问题。”“稳住了太师……皇上和豫王才有时间调动兵马……我也是……稳住太师的……一颗棋子……”孟宫人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眼睛里开始闪烁恨意:“聂平离京也是故意的……就是给太师留下机会……将我从大牢里带走……这是豫王的计谋,他害怕太师就此脱身……他们……表面上没有……调动出兵马,但是皇上早就动手了,太师要早些应对,否则就晚了。”孟宫人所说是众人谁也没想到的。太师也不曾料到这一点。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的确能打太师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真是好计策。“我立即让人去查。”作为太师的亲信和党羽,他们也感觉到了相同的恐惧,用不着太师吩咐就动了起来。这么大的事在面前,如果不是孟宫人特意指出,谁也不会花费太多精神去查一个曹内侍,可现在不同了,通过曹内侍他们能摸到豫王这张无形的大网到底在哪里。孟宫人再度晕厥,太医查看之后道:“只是脱力了,人还死不了。”就算用尽所有法子,他也得保住这宫人的性命。太师点头,转身从屋子里走出去,跟在太师身后的官员和亲信,谁都没见过太师这般模样。比往常要更冷静、沉着,从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的慌乱,这样的太师让他们也镇定下来。众人都落座后,太师打开了密匣,从中抽出了几张名帖。这些名帖平日里混在一起,文武官员都有,作为大齐的太师,握着这些东西再寻常不过,但是没有人知晓它的真正用途。就像皇帝手中十万大军一样,这也是太师多年攒下的根基,这些东西在,谁也无法撼动太师的地位,即便面对格外危险的境况,太师也能设法翻盘。“将这些名帖送出去,让他们立即出京。”这些文武官员,能为太师调动兵马和粮草,这些人平日里甚至连“太师党”都算不上,离太师的权力中心很远,但他们才是太师真正的暗子。等太师府的人将名帖拿走,屋子里才有人敢说话:“孟宫人的话还没证实,现在就动用这些会不会……”“是真的,”太师道,“这么周密的计划不是孟宫人能想出来的。”他已经感觉到了利器就悬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现在他们提前知晓了皇帝和豫王的打算,想要脱身只能全力一击。不能有半点的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