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相王围困藩地之事,只因为豫王的奏折每天都会送入京中,上面列举的都是相王的罪状。并且请问朝廷,相王此举是否得了朝廷允许,若是在朝廷不知晓的情况下发兵,那叫兵乱、谋反。到底是该派兵带回相王,还是下旨命豫王出兵平叛,在相王聚兵的消息传回朝廷之后,官员们就争吵不休,太师一时也无法抉择。事情就这样拖延下来。自然这也是太师故意用出的法子,只要朝廷一日没法抉择,相王就可以带兵继续行事。文武官员也颇为配合,自然是因为谁也不想接手这差事。很简单,无论是豫王还是相王都是朝廷和太师的心腹大患,救下谁都会让太师厌恶,以后就别想官路亨通。再者,去了藩地,可能会有去无回,没人愿意去冒险,大家互相推诿,结果就是天天议事,却没有任何的结果。即便大宗正请求带兵前去藩地,朝廷也以无兵可调用做借口驳回。恰好这时,大齐的边疆全都不太平,好像所有的临敌突然都得了消息,一同向大齐发兵。龙椅上的萧旻眉头锁的越来越紧,今日又没有任何消息,户部调动不出钱粮,只能推脱说回去设法凑军资。终于等到朝会结束,政见不合的官员,怒气冲冲地互相对视一眼,陆续走出大殿。不过出宫之后,他们就又会聚在一起吃酒。萧旻坐在桌案前,准备完成自己的课业,最近进宫教授皇帝的官员,不约而同地留下许多课业让皇帝完成。萧旻除了上朝之外,所有时间都用在书本上,根本没功夫做别的事。今日他没有急着拿起毛笔,而是看向太师。“太师,”萧旻道,“为何不愿意派兵去帮豫王?”太师躬身道:“微臣不是不想帮,但西北一战后,豫王带走了太多朝廷精锐,掌握在皇上手中的兵马委实太少了,万一朝廷派出人手,正好有兵马趁机入京,到时候朝廷要怎么办?”“微臣要考虑的太多,最重要的则是必须护得皇上周全。”萧旻看着太师:“太师是怕谁趁机入京?是朕的阿兄豫王吗?”其实小孩子是很好哄骗的,但眼前的皇帝却不一样,既然坐在皇位上,就没有时间让他与寻常孩子一样长大,能让一个孩子快点成熟的法子就是经历苦难。显然皇帝经历的足够多,所以即便是太师,也会思量好了再开口。太师道:“微臣也不知晓,但相王起兵太过蹊跷,他围困藩地也没有任何举动,皇上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呢?”“相王和豫王并非针锋相对,他们私底下早有来往,突然汇兵在一处,谁又是他们的对手?” 下蛊萧旻听着太师的话,尚未将一切想明白,身边内侍已经悟出太师话中的意思,手一抖,不小心将捧着的奏折掉在地上。内侍慌忙去捡,心中已是一片冰凉,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如果都是演戏,那武卫军带着相王的大军闯入京师需要多久?也许朝廷根本来不及调兵遣将。内侍恐怕被太师察觉端倪,尽量表现的自然,他将奏折放在桌案上,就规规矩矩退到一旁。这时,萧旻也皱起眉头:“朕觉得阿兄不会这样,阿兄想要皇位,应该在父皇驾崩的时候,就该动手了,那会儿阿兄手中握着未被拆分的武卫军,岂非更加容易?”“朕承继皇位的时候,守卫宫廷的人就是阿兄。”“此一时彼一时,”太师叹口气,“那时豫王还不知晓自己是先皇和张皇后所生,他乃是正经的嫡子,否则恐怕早就动手了,毕竟争夺王位总要有个借口。现在却不同了,豫王有了正经的皇子身份,若非碍于皇上早就登基,眼下朝廷中该有官员上书,请求皇位承继改为立嫡立长。”太师这话说的明白,萧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管怎么想阿兄都比他更适合做大齐的皇帝。太师接着道:“其实相王离开京城,带兵攻打藩地,这事本就蹊跷。这也是为何文武百官,始终没能商议出一个应对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