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响起一个声音:“老老实实在这院子里,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赵学文的手又收了回去,下一刻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耳朵,两只耳朵全都没了,被那柄刀割掉了。昨晚是对他的惩戒,因为他动了心思,想要去洮州探听消息。所以管事死了,他和姜氏也差点被杀。再有下一次……赵学文相信他就会落得与两个管事一样的下场。想到这里,赵学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他伸手将主屋的门关上了。半日后,赵学文和姜氏被人刺杀的消息传到许多人的耳朵里。在赵宅外面还有一队护卫,护卫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响动,赵宅中的下人似是也被人下了药,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没有人看到刺客的模样,不知晓刺客的来路,于是生出了各种猜测。其中自然涉及到冯党余孽和太师。赵家与豫王有关,或许有人借此警告豫王,不要再咄咄逼人。毕竟大朝会上,豫王上了奏折,请求在大齐追捕脱逃的冯党。也有人猜测是豫王府做的,赵学文与赵家不合,在京中又那般招摇,这样下去只会对豫王府不利。无论朝廷如何追查,那刺客就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消息。赵学文和姜氏从那时起也再没有踏出赵家宅门一步。接二连三的刺杀,案子始终没有任何进展,朝堂上催促豫王入京的声音越来越少。豫王整饬西北的奏折倒是没有间断过,借着这个机会,豫王已经完全掌控了藩地,如此一来,要不要逼着豫王早些入京谢恩,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太师党也明白,他们失去了对付豫王最佳的时机。冬去春来,萧旻长高了不少,他已经开始学习骑射,刻苦练了一阵子,他就会问教习的官员,他有没有长进。“皇上每日都有精进。”“但是比起豫王来,还差不少,”萧旻道,“我问过豫王,他回到京中半年的功夫,这两样就做的很好了。”教习官员只得道:“那会儿豫王爷年长些。”萧旻摇头:“差不多,豫王就是比朕聪明,豫王这样,就是国之栋梁。”这类的话,官员已经听到了许多,他能感觉到皇上愈发信任豫王,可能这就是血浓于水。西北春耕过后,萧旻从奏折上又知晓了“棉花”,户部呈上奏折,请朝廷收回为西北免税两年的政令,西北十六州耕地比往年都要多,秋收也不是往年能比,吐蕃战事时,他们是以过去三年的收成计算赋税,这才有免赋税的结果,照现在的势头,豫王府着实该上缴一部分赋税才合乎情理。自然这奏折被皇上驳回了,政令已经颁发,没有收回的道理。但因这奏折,也让朝臣们都知晓,西北的变化远远超过了预估。藩地不止在耕地上有变化,豫王还扩大了洮州,吃下了吐蕃几个城池,趁着吐蕃内乱,扶持起查硕,西北几次出兵,为查硕在吐蕃稳固了地位,或许有一日查硕真的能掌管吐蕃王庭。这般的话,西北可就稳固了。随着秋收的来临,太师手中多了些布帛,那是用西北种植的棉花织造的。“藩地都在织这样的布匹。”太师听得管事禀告:“是那位赵家女眷在掌管。”太师道:“十六州种了许多棉花?”这答案他早就知晓,因为春耕的时候就有消息传回京城,只不过那会儿他们对棉花还不甚了解。当棉花变成布帛的时候,一切才更清晰起来。管事道:“至少够在十六州贩卖。”当然他指的不是有足够多棉花做的布帛,而是至少能让十六州人意识到棉花的好处。太师半晌才道:“看得够远,再有几年,豫王即便在藩地,也能影响整个大齐的气象。”“而且……那也不是什么赵家女眷了,再过两日她便是豫王妃。” 成亲豫王藩地,岷州城。几支商队天刚亮就出了城,他们要一路南下,将满载的货物卖出去,再来西北可就要等到明年了。他们之所以逗留这么久,是为了看豫王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