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迷惑的时候,从地上伸出了几只手,抓住了他们的手脚,然后他们就被拖进了挖好的壕沟中。“有埋伏……”“衙署的人……”“有鬼……”山匪们纷纷惊呼出声。破门而入的山匪遇到的情形也差不多一样。先是陷阱,然后是箭矢。正对着大门的地方不好放置石块,但是十六户的汉子拉弓等着他们。有个山匪被射中了眼睛,他疼得原地乱转,扑倒了身边的同伙。“不要乱。”有人喊了一声:“不可能是衙署的人,是……”声音被打断。一支箭破空而至,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射入了另一个山匪头目的咽喉处。黑暗中什么也瞧不见,但是山匪头目周围的人感觉到温热的东西飞溅到他们身上。是血。就像他们每次杀人时一样,只不过之前是别人的血,现在是他们自己人的。头目重重地倒在地上。不是衙署的人?那些村民能箭法能如此精准?见到这一幕的山匪彻底乱了方寸,之前猖狂的模样去了大半,本来该是狂欢,如今心头却是惶恐。“快,快走!”有人叫一声,就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有的山匪开始往后退去。他们怕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有人在他们动手之前设下了陷阱。原来是他们在暗,凤霞村在明,现在换了个儿。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应该先退去,因为他们身后还有人马。十六户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几条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站在最前面的人身形高大,手里提着长棍,正是曹成。曹成并不言语,扬起手里的棍子,向山匪打去。牛道昌手里的棍子绑着尖利的石头,现在也戳进了一个山匪的肚腹中。赵学礼和赵学景各缠住一个山匪,兄弟俩盯着一个打,他们也知道这群山匪手里染血不好对付。倒下在地上的山匪,想要扑过去缠住赵学礼的腿,这样就能与另一个山匪合力杀掉这人。可他念头刚起,脚腕就被人拉扯住,紧接着滚入了狭窄的壕沟里。牛兴和魏石扑过去,牛兴搬起了石头,双臂用足了力气,朝着山匪头上就砸过去。不等山匪惨叫出声,石头被搬起来,然后以相同的力道,再次落在山匪头上。魏石拿着棍子劈头盖脸地一顿抽,也顾不得看打的都是山匪哪里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山匪没法再挣扎。最好是死了或者晕厥过去。等到山匪不动了,牛兴又气喘吁吁地伸出头寻觅另一个目标。第二个被拖下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石连棍子都握不紧了,他刚想要与牛兴一起歇一歇,人刚靠在壕沟里,趴在沟里的山匪忽然动了。魏石大惊失色,到底是年纪小,吓得一时愣在那里。眼见那人起身就要向他扑过来。“嗖”一支箭钉在那人额头上。那人瞪圆了眼睛,牛兴趁机跳起来,再次将人扑倒。魏石抬起头向周围看去,瞧见了站在壕沟边上的赵洛泱,赵洛泱紧握着长弓,身背箭筒,看起来格外的英气。她没有看魏石,而是又抽出箭来。长弓拉起,箭矢没入一个山匪的大腿。等到周围没有山匪了,魏石才开口道:“谢谢阿姐。”赵洛泱道:“不用再拖拽人过来了,你们歇一歇。”这次进来的有三十多人,转眼的功夫,能站着的不过三四人,赵学礼和赵学景等人足够应付了。赵洛泱向前走几步,要去看围墙那边的情形,她扭头看怀光:“他们还有多少人在后面?”怀光道:“还有三四十人,只是来了一半。”前面的这些人冷不防掉入了陷阱,后面再来人肯定有所准备,接下来怀光他们会出手。
今天但凡来到这里的,一个也别想走。……四当家的看着村子的方向,两个头目已经去了许久,但是村庄那边却没有消息。若是仔细听过去,隐隐约约能听到村中传来喊叫声。“四当家的放心,肯定是得手了,”旁边的喽啰低声道,“可能是抢的东西太多,一时忘记送消息回来。”几个人听到这话,登时“哈哈”大笑。说白了,这件事就该他们四当家的做,还派什么二当家?一个小小的村子而已,三十多人还不是轻易就能拿下?四当家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道:“再等等。”又是两刻过去了,这次还没有人回来。四当家皱起眉头,这就不对了,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思量,绝不会耽搁那么久,他立即看向身边喽啰:“去打探一下。”之所以他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没有亲自前去,是怕有漏网之鱼前去知会衙署和寨子。若是两边都掺和进来,今天的事就要麻烦了。四当家觉得自己已经想的很周全,将凤霞村西村的十六户,全都闷在村子中。东村那边也不会有人出去报信。一切还是手到擒来的。不过……好似没有他想的那般顺利。又过了一刻钟,探听消息的人没有回来。这下四当家脸色变得阴沉,他果断吩咐:“给二当家送信,点子有点扎手,让他带人前来。”二当家那里还有三十多人马,就算衙署的人来了,也能助他们逃脱。吩咐完了,四当家翻身上马:“走,随我去看看。”这次四当家很是小心,一路不断地查看周围的情形,可等他走到村口不远时,却皱起了眉头。太安静了。别说三十多个人进去,就算三十只兔子也该有些动静。发生了什么?总不能他的人一下子全都没了?四当家是个警惕的人,他没有轻易往前,反倒退后几步,这样一迟疑,身后传来马蹄声响。然后是二当家的声音:“老四,这是怎么了?”二当家声音中带着几分蔑视,眼下这般情形,四当家也没有心思计较,只是低声道:“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