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她不知道,去除标记的手术需要钱,买避孕药也需要钱,而那段时间他的钱一部分拿去买衣服,一部分转给了爸爸去还父亲欠下的外债,一部分则给了方萩苡。
他连饭都吃不起了,又抱着侥幸和恐惧的心里,根本没有求助任何人。
他不敢让爸爸知道这件事,而除了爸爸没人会借他钱。
同样的,离婚之后方萩苡确实给了他一笔不少的钱,但这笔钱他全部拿去还掉了父亲新欠的账。何况怀孕需要花钱,养孩子需要花钱,生孩子需要花钱,爸爸过世办葬礼需要花钱,父亲辞掉工作照顾他和孩子也需要钱,他根本没舍得把钱拿去做手术。
一开始是留着标记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后来就是没想过再婚,标记也就不急着去掉。何况有着这个标记,他的每月发情期可以缩短几天,以至于他还可以省出一部分购买抑制剂的钱。
他没有去解释,也没有再去挣扎。他的顺从取悦了方萩苡,连带着动作也温柔了不少。久未被进入的穴口干涩而紧致,方萩苡只是探进了一根手指,他就感觉浑身不适。
异物入侵的感觉并不会让人感觉愉快,何况方萩苡的耐心少的可怜。她的温柔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就把性器挤进他并未开发完全的肉道。
性爱带给佟齐的快感为零,痛感却在直线上升。他如同一只在油锅里的虾,想要蜷起身子,却又被方萩苡死死按住。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出来,不是因为肉体上的痛,而是觉得心很痛。他的心不为别人而痛,他只是在心疼自己。
方萩苡看到他这副样子,本来勃发的兴致消减了一半。她把他流泪的眼睛捂住,眼不见心不烦,然而掌心不一会儿就被温热的泪水打湿,叫她有些不舒服。
“怎么,跟许枫林上床就可以,跟我不行?”她试图用恶言恶语让自己挥别不适的感觉,身下也缓慢的动起来。
佟齐没有再说话,只偶尔发出闷哼的声音以证明他并非是一具死尸。方萩苡觉得无趣,没一会儿就退了出来。淋漓的液体沾满了佟齐的股间,使他看上去像个廉价的妓男,只需要给上一点钱,任何人都可以践踏他、侮辱他、占有他。
方萩苡穿戴好之后,佟齐仍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的眼泪流干了,只剩下泪痕挂在腮边。他的表情很淡,快乐与悲伤都离他远去了,只留下一片空白,叫人捉摸不透。
方萩苡解开他被绑着的手,因为绑的很紧,手腕不可避免的被勒出红痕。佟齐突然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叫方萩苡把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了他。
佟齐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般,起先只是笑那么一两声,接着就像是忍不住似的狂笑起来。他捂着脸,浑身笑得在发颤。他简直像个疯子,他这样想,不该笑了,然而还是笑个不停。
方萩苡想要扒开他的手,可他死死的捂住脸,仍是在笑。笑声闷在手掌里,显出些许的沉重。
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笑,放下手,脸上全是眼泪,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化开的雪。
已经是春天了啊……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冬天里赤脚行走。
春天已经来了,冬天、冬天又怎么会远呢?
他很沉默的穿上衣服,套上裤子。方萩苡不知为何心突然慌乱起来,好像有什么灾祸要来临一般。她难得低下语气,带这些讨好的意味:“佟齐哥,对不起,我,我一时生气,我是真的想跟你再过下去……”
佟齐打断她:“你不要说了。”他突然崩溃了,连着声音也破碎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眼泪再一次决堤,冲刷着他最后一道理智防线。他的喉间悲鸣之音不绝,神色凄惨更是可怜。他伸手胡乱的抹掉眼泪,然而根本抹不干净。
就像他过去和未来的人生,永远都扫不干净,总是要在暗处留下污垢。
他是一个不干净的人,而这是使他一切不幸的罪。
佟齐没有进方萩苡的家门,也不要她送,更不要她的车跟在自己身后。方萩苡的脾气不好,见他说不通,火气一上来,口不择言道:“你穿成这样要去哪?嗯?是都想要别人看看你这副样子吧!”
佟齐的声音很冷:“那也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我的前妻。”
方萩苡也回他冷笑:“刚刚在车里操你的前妻?”
佟齐没有再说话,只是闷头一个人走。晚风很凉,吹得他身上只发抖。有电话打过来,他看了一眼,又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他把手机关机,揣在兜里。
方萩苡的车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他,他只觉得心力交瘁。他的浑身都在痛,好像是被人打碎了,又胡乱的拼凑起来,因为拼的太粗心,以至于有些地方还没有拼对。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哪儿才能走。街上的行人与他擦身而过,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位落魄之人。
不知走了多久,他走上了一座大桥。
不远处高楼林立,上面的led灯不断变化着形状,一会儿旋转上升,一会儿